“啊哈哈，请不要在意，还早着呢。”即使是在私下跟好友交流，天旭也还是保留着最基本的礼节。

而他所说的“还早”，自然是只累到之类的事了。尽管是女神之子，苦苦支持了千年还是太过勉强了。

更何况，还有一个实力于他不相上下的破灭也时常捣乱……

“……等到那个时候，一切就都晚了。”白叶正色道，丝毫不畏惧眼前这个疲惫的孩子，“虽然我不该说这些，王，你并不属于你自己……所以，所以你一定要挺下去，为了城，为了女神……也是为了您日思夜想的弟弟。”

“是吗……我一直都说不过你。”天旭扯了扯嘴角，苦笑一声。

“好好休息吧，我会陪你到最后的。”白银剑士右手握拳护住心脏，这不仅仅是对待天旭的礼仪。

它是虞城人立下生死之约的手势，代表了一个战士至高无上的神圣。

哪怕是放眼虞城，对天旭做这个手势的人也不过五人，白叶便是其中之一。

“我真的不值得你这样。”天旭摘下了隐藏他面容的兜帽，目光深邃。

他的一切都是白色的，白色的头发，白色的眼睛，哪怕是本该红润的嘴唇也豪无血色。

他的脸过于精致，以至于就像是根本没有上色的陶瓷娃娃一般。柔软的头发在光下投下柔和的阴影，他的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苦涩笑意。

“我并不这么认为。”

“哎？”

“天旭你一只都在努力着吧，不管是人前还是人后。你的光芒这么夺目，就如同火焰一般明亮耀眼，我、大家，当然还有破灭，大家都是这样被你所吸引的吧。”

“白叶？”

“所以我才不允许你说出这么贬低自己的话，不用被所谓的礼节所束缚，尽情展现自己的光芒吧，王。虽然女神已经不在了，但她一定不希望你就像现在这样！”

看着白银剑士认真的模样，天旭微微愣神。这个家伙……是第一次这么对自己说的吧？

我真的还有救吗？被命运的洪流所束缚的自己，被所谓道义而抛弃最重要的人的自己，真的还有救吗？

我一直都试图在这狭窄的一方天地间奔跑，寻找救赎。可直到最后我才发现这个狭窄的天地，原来也惊人的宽广。

即使如此，我也能找到最后的答案吗？

天旭的眼中闪过无数光芒，但最后都一一熄灭，沦为了一片死寂。

这大概是，不可能的吧？

“王，请自由飞翔吧。你本就不应该如此。”白叶低下了头，他的眼里充满了希冀。

他与隼羽孑不同，隼羽孑是因为对女神狂热的崇拜以及对终极可怖的憎恨而支持破灭，而他是见证过天旭和破灭未分裂之前的人。他被天旭那时所散发的光芒所吸引，那么明亮，那么耀眼。只因为这个，他才决定穷其一生也要追随天旭。

因为他见证过天旭和破灭都还是最亲密无间的兄弟的时候，他想要帮助他们和好如初，就像当时那样。

“谢谢你，白叶。你也是我的兄弟。”天旭听到了白叶的心声，这只是他下能力之一。

就如同他可以听见神天兵他们下心声一般，这只是再正常不过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