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9碎裂(1 / 2)

 此年,韩冬雷16岁,夏御16岁。

一夜,这个夜晚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有些喧闹过分了。朱雀都城井的门卫举起枪和剑对着门口骑着马的人,那人穿着一件暗红色的斗篷,戴着兜帽。

那人名曰姚汉之,是朱雀有名的巫咸,那时的巫咸被分配在皇族和各个贵族的手下,作为士兵长使用。姚汉之的巫术十分强大,能够控制锋芒。

“姚汉之,你竟敢无视王上的命令,与奴隶勾结。”打头的士兵说道。说实话,他有些慌,没有想到姚汉之会选择今晚归城,兵力实在不够,而且关键是没有巫咸坐镇,援兵也还没到。

“所以呢?”姚汉之问道,语气平稳,听不出一丝情绪,“我若硬要进去,你又能奈我何?”

“阻止你。”士兵说的时候底气不足。

姚汉之听出来了,他十分擅长揣摩人心,他笑道:“我这番回去,是为了解救人民。皇帝苛责,不把人命当回事,虐待奴隶,天理不容。我这番回去,会掀起革命,解放奴隶,建立一个人人平等的社会。如果你们放我进去,你们也会成为英雄的。”

多数士兵有些动摇,打头的赶快说道:“我等效忠的对象是皇上,放你进去,做出伤害皇权的事情,算哪门子的英雄啊?”气氛平静下来,士兵也重新举起枪对着姚汉之。

姚汉之啧啧嘴:“你们的奴性已经无可救药了。”

话音刚落,只见士兵的剑以及城门的栅栏上飘起蓝色的光芒,这不是光,是属于士兵武器上的,栅栏上的锋芒。大头的士兵连忙带头向姚汉之开枪。蓝色的光芒立刻散开,把士兵们包围住,子弹射在光膜上,发出铛铛的声音,有的直接反射回来,打在士兵的身上,惨叫声传来。打头的士兵连忙大喊:“停止射击!快!所有人。”

枪声消失了,有一个士兵冲向蓝色光膜,想从包围他们的膜中逃出去。

士兵发出一声惨叫,他刚才冲出去的上半身,衣服全部被划烂,皮被削掉,露出血红色的肉,士兵卡在蓝光中尖叫着。

恐怖的气氛袭来,打头的喊道:“别靠近蓝光。”

“正确的决定,不过……”姚汉之说道。

蓝光就在眨眼的一瞬间,迅速向里面聚拢,速度很快,肉眼几乎看不清,里面的士兵都没有反应过来,连声音都没出,就直接被扒掉了皮,划断全身的血管,死掉了。

姚汉之骑着马向前走,蓝光带着血形成一把巨大的斧头的形状,一下砍向城门,城门应声被劈开,蓝光发出啪的一声就消失了。姚汉之走进了门内,门内站着十几个人,是国内目前的活着的所有巫咸们,不想革命,誓死效忠王族或贵族的巫咸已经死了。

“怎么样?”姚汉之问道。

“奴隶的情绪已经被掀动起来了,除了我们之外的巫咸已经被处理了。我们偷了士兵的武器全部交给奴隶了,现在他们已经无法被阻挡了。全部集聚在皇族贵族城堡地下,就等您的命令了。”一个女性巫咸说道,语气有掩不住的憧憬。

“不,不是我的命令,是皇帝自己的。还有不是偷士兵的武器,而是把武器还给奴隶。”姚汉之下马后笑着走到女人身边,一只手挑起她的发丝,“平民区呢?”

“就如您说的,不受任何影响,我用声音屏蔽膜把平民区包裹起来了,再加上原本就有墙把平民区隔开了,他们不会受任何影响。”女人握住姚汉之的手。

“很好。”姚汉之不动声色地挣脱女人的手,转身骑上了马,“你们帮助奴隶把那些士兵杀光。”

“是。”

街道上很安静,没有人,他穿过声音屏蔽膜,一瞬间,人们的叫喊声,怒吼声,悲鸣声炸进耳朵。奴隶们拿着枪和斧头刀剑,他们的锁链已经被砍断了,奴隶们不论男女老少都怒吼着冲破贵族城堡门口的防御。离这最近的好像是十日族第一族的城堡,现在已经被攻破,姚汉之看见城门悬着几十颗血淋淋的头颅,门口立了一个大锅,锅中煮着热水,飘着几个无头的尸体,奴隶抓着几个哭喊着的小孩扔进锅中,把锅盖盖上,小孩的尖叫声偷着锅都听得到。城堡燃着熊熊的火焰,从窗口冒出黑色的浓烟。

姚汉之骑着马来到了王宫的门口,这里就安静多了。巫咸把除了王上之外的人都拉出王宫,任奴隶处置了。现在王宫只是一座空城,姚汉之下马走进去。

王坐在他的王座上,只是楞楞地坐着,双眼无神。他平时精心护理的白金色的长发,被奴隶用剪刀剪的短的像狗啃的一样。身上华贵的衣服上全是血,皱皱巴巴的。虽然姚汉之说过不允许伤害王,但显然奴隶的愤怒使他们没有把这个当回事。

“我的王。”姚汉之戏谑地说道,“您精神不太好啊。”

王看向他,张张嘴说道:“我真是养了一条不错的狗啊,这一系列安排做的漂亮。现在你又要干什么?让我看着我的王妃们被奴隶蹂躏,我的亲信被奴隶虐杀,,独留我一人在这。现在你又要干什么?”

姚汉之走到王旁边,一屁股坐在王座把手上:“在抱怨之前,先看看你曾经对奴隶做了什么吧。比这些狠多了。”

王没有再说话。

过了一会,姚汉之说道:“你知道吗?我可以帮你。”

“帮我?我现在这样不是你害得吗?”王怒吼道。他甩手站起来,背对着姚汉之。

“你今天的结局是你自己的问题。我只不过给奴隶提供武器,今日的暴动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我帮你是因为解决现在的局面有除了废帝更好的办法。”姚汉之看向王,“愿意一试吗?”

王转过身,跌坐在王座上。

姚汉之笑着站起身:“废除奴隶制,解放所有的奴隶。”

王叹了口气:“这样的话,平民又该如何解释?他们得不到好处啊。”

“平民一直到明天您颁布发令时才能知道。而且还要减少贵族的数量以及特权,财富,把它们分给奴隶和平民。最后制定宪法,包括您和贵族人人遵守,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姚汉之从口袋里拿出一块表,看了一眼,“另外,拆除所有城堡,不在区分贵族区和平民区,除贵族外所有人统称人民,废除平民和奴隶的称号。怎么样?这样一来,您还是王,但却能平息人民的愤怒。”

王看着姚汉之:“那你能得到什么好处?而且你不怕我调兵遣将再掀起革命恢复原先的统治吗?”

姚汉之笑笑:“您不会的,因为兵权不会再出现在您手里了。”

“你什么意思?”王蹭的站起来

“从此权分三股,贵族掌握政权,负责商议国家政策的颁布与否;我会成立防护团掌握兵权,护卫国家边疆,管理巫咸和普通人的巫术;而您掌握民权,作为国家的权利象征,不过也就只是个象征罢了。”姚汉之看着王渐渐变紫的脸说道,“对了!还有,贵族要大换血,尤其是十日族,一个不留。”

王走向姚汉之质问道:“原来你发动这场革命就是想夺取军权和政权。”

姚汉之走到王宫的门口,女巫咸在门口等着他,姚汉之笑了笑:“哈?夺权?我要权利干什么?不过是觉得它掌握在我信得过的人手里更适合罢了。”

女巫咸伸出手一只蝴蝶从手心飞出来,围绕着姚汉之飞翔着。姚汉之张张嘴,声音响彻整个贵族区。

“朋友们!我曾经被迫在贵族子弟脚下摇尾乞怜的朋友们,是时候了,去反抗吧!现在王已经被我们拿下,所有的巫咸都会站在你们的身边,士兵们无法抵抗。回想他们在你面前砍掉你爱人的头颅是;回想他们将你孱弱的老父老母丢弃在山野,被野兽啃食;回想你年幼的儿女被挖出脑子只是为了给他们自己的孩子补充营养;回想你的兄弟姐妹被过度肆意奴役;回想你自己,每天被辱骂使役。是时候了!我亲爱的朋友们,去做吧,取下可恶的贵族的头颅!这不是杀戮,只是让他们还债而已。”

蝴蝶扇扇翅膀飞走了,留下人们在地上互相残杀。革命不是奴隶的错,也不是贵族的罪。人能成就伟大的事,也能将邪恶到无法言喻的事当做平凡琐事。关键在他自己怎么想,这场革命说起来是灾难,但它同时也带来了朱雀此后国泰民安,富贵繁荣,只是这份安定只属于在革命中幸存的。说到底死亡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只是这一瞬间太多短暂,短到让人无法接受罢了。

韩冬雷上完晚自习就拉着夏御一路狂奔,今天表哥要回来了,舅妈说会做很多好吃的,而且妈妈也因为出差没在家,可以不用做功课和表哥好好唠唠嗑了,说不定还能带着表哥去夏御家玩。

路的尽头,两个人要分开去向墙的两边。今天晚上安静的不像话。告别后,韩冬雷向家的方向走去,其实上次那件事之后,舅舅对他好多了,舅妈一直对自己很好,但由于碍于舅舅,以前一直只能偷偷摸摸地在晚上给自己塞塞被子,现在舅妈总是会和自己说话。哥哥就更不用说了,从自己上初中时就外出学习,总也不回来,都想死他了。

韩冬雷开心的向前迈了一步,突然他听到了人们的欢呼声和叫喊声,吵吵闹闹的。他停住了,怎么回事?刚才还没有呢?他向后退了一步,声音消失了,向前进一步,声音又出现了。

韩冬雷连忙向后退一步,扭头朝夏御喊道:“夏御!快来,这里有好玩的。”

夏御还没走很远,他听见韩冬雷在叫唤,无奈地转身走过来:“怎么啦?不是着急回去吗?你不找你哥啦。”

韩冬雷拽过夏御,向前一推,夏御向前一趔趄。

韩冬雷激动地说:“怎么样?神奇吧。”

夏御没有动,愣愣站在那。韩冬雷心想:哦对!他听不见的。突然夏御一脸焦急地转过头,一把把韩冬雷拽了过去,杂乱的声音消失了,只有一个人的声音,好像是用了很厉害的扩音器一般。

“怎么样?神奇吧!”韩冬雷笑着对夏御说,夏御嘘了一声:“别说话!听!”

“去做吧!我亲爱的朋友们,去做吧,取下可恶的贵族的头颅……”

韩冬雷的胃酸都要反上来了,他撒腿向自己的家跑过去,拐过一个过道,城堡出现在自己眼前,全是火焰和浓烟。韩冬雷疯狂地向城堡跑去,……路上全是尸体,浑身都是刀痕,四肢被切断,以相反的方向摆上去,头不知道去哪了,有穿着军装的,也有西服的,也有便装的。血腥味和浓烟味冲进鼻子,韩冬雷捂着嘴疯狂地跑着,会吐的。

韩冬雷跑到门口时,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吐了起来。门口挂着舅舅和舅母的头颅,还在滴着血,他们都没有了眼睛,只有一个空空的眼眶积着脓血,是生前被挖走的。韩冬雷痛苦地呕吐着,连酸水都吐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