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康啧啧，打断了韩冬雷的话，说道:“夏御，你烟草放太多了。伸出手来。”

夏御伸出手，他的手上再没有原来那种白嫩，而是布满了粗糙的茧。苏康看着烧得通红的烟草:“真是浪费啊。”说完，他把烟草倒进夏御手心里，夏御的手上立刻升腾起白色的烟，夏御咬住嘴唇，手不停的颤抖，他不能叫，在韩冬雷面前，更不能。

感觉手臂被人抓住。夏御下意识挣扎，没有挣开。

韩冬雷一把抓住夏御的胳膊，把他手里的烟草拍掉。韩冬雷看着夏御被烧黑的手皮，和皮里翻出的红色的血肉，心里的那个决定更加坚定了。

苏康看着韩冬雷:“你知道你脚下的地毯多么名贵吗？！你就把滚烫的烟草扔在上面了！”

韩冬雷冷笑了一声，他松开夏御，一把抢过苏康手里的烟杆，由于烟筒朝着自己，所以韩冬雷抓到了烟筒，滚烫的烟筒接触着自己的手心，发出滋滋的声音，但韩冬雷反而觉得这样爽极了。他看着苏康惊讶的脸，笑着举起烟杆往桌子上抽去，烟杆应声断成两截。韩冬雷扔掉自己手里的一半，烟筒掉在地毯上，一股糊味传来。韩冬雷双手撑在桌子上，越过桌子，看着苏康的眼，说道:“这两样都没他的手贵。”

韩冬雷直起身，甩手就走，离开时狠狠把门撞上。

苏康喘着粗气，他转头看向一边狠狠低着头的夏御，恶狠狠地说:“滚！去做你该做的事。”

夏御走出去，带上门后，扑哧一声笑出来，他刚刚就憋着，都不敢抬头，但苏康一脸懵逼的表情实在有意思，他微小的脑容量大概没想到韩冬雷敢这样做吧。

如果没有以前一系列事，他和韩冬雷……大概会……

夏御看见站在门口的韩冬雷，他把手指放在嘴上嘘了一声，斜眼看看苏康的门，他冲夏御挑挑眉，轻声说:“跟我来。”

夏御捂住嘴，止了笑，蹑手蹑脚地跟上去。

大概会是很好的朋友吧。

韩冬雷坐在曾经属于祖母的摇椅上，晃着身体，他抬起头来看着跟在自己身后走进来，慢慢跪下的夏御。他说道:“别跪我，我受不起。站起来。”

站起来，这是韩冬雷对夏御说的次数最多的话了。韩冬雷与夏御接触的次数不多，但俩人认识的很快，很有默契。韩冬雷可以说他在学校里遇到的任何一位朋友都比他和夏御在一起的时间长，但不知道为什么在他心里没有一个朋友比得上他。

其实有时友情就像恋爱一样，此后再遇到多少喜欢的人都比不上初恋那样动人心弦。不管此后在遇到多么有默契的朋友，都比不上第一个让人记忆尤深。

夏御听出来韩冬雷在挖苦他，心里不爽，但还是站了起来。

韩冬雷从摇椅上站起来，走到一旁的冰箱里拿出一盒冰块，从里面拿出一块，扔给夏御，夏御接住了。

韩冬雷拿出一块放在手心，说道:“敷上，好的快。”

夏御把冰块放在伤口上，从心里升起一种舒适感。

“你想上学吗？你以前有家庭教师，跟上平民区学校的学习进度，没什么问题吧。”韩冬雷走回摇椅，坐好后说道。

夏御看着韩冬雷，掩饰不住自己的震惊，他没想到韩冬雷会问自己这个问题，难道被发现了？！他摸摸藏在衣服里的刀，他张张嘴:“可是，苏康他……”说完，夏御就想抽自己两个嘴巴，没有加敬称，一在韩冬雷面前，他就有些管不住自己的放松。

“这个不重要，你只需要回答我想不想上学，说实话。你只有这么一次机会。”

夏御想起了那个沉重油腻的厨房门，昏暗阴冷的角落，充满菜味的空气。他看见了韩冬雷笑着的，明亮的眼睛:“想。”毫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