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韩冬雷看着笼子中不停嘶吼，想往外爬的僵尸们。

“一共二十只，村中的僵尸就只有这么多，剩余十只未曾现身。”周羽说道。

韩冬雷绕着笼子看着里面的僵尸。看到了！虽然他的脸十分苍白，并且有黑色的烂肉，但毫无疑问，这是沈皓的父亲。他的嘴边还残留着鲜血，是他的妻女的，还是其他无辜的人的？不知道，韩冬雷也不愿去想。

彭宇轩凑过来:“怎么了？”

“你说，他们为什么死不了？爆头，太阳穴，心脏，所有致命的地方。他们为什么就是死不了呢？”韩冬雷直起腰说道。

一只僵尸把胳膊伸出笼子，拼命地想抓住彭宇轩。彭宇轩一把抓住它的胳膊，蓝色的电流从彭宇轩手中流出，蔓延至僵尸全身，僵尸身边的其他僵尸也被电流击中，整个笼子里都充满了蓝色的电流，发出滋滋的声音，有烤熟的烟味传来。

韩冬雷一把抓住彭宇轩握住的僵尸的胳膊，整个笼子里的电流瞬间消失了。

彭宇轩看着韩冬雷金黄的眼睛，笑了笑，松开手。

韩冬雷也松开手，僵尸垂下那只被烤焦的胳膊，但身体的其他地方还在不停攻击着笼子的栏杆。

“木偶的左手掉了，它还可以挥动右手；双手掉了，它还可以踢腿；手脚都掉了，它还能挪动身体。但如果把控制的线砍掉……”韩冬雷说道，他拿出响尾变成的匕首，划向自己的手臂，一道血口子裂开，血液顺着胳膊，脖子爬上韩冬雷的脸，血液汇入眼中，韩冬雷的眼睛变成了血红色，烛九阴目，也称烛阴眼。

韩冬雷绕到笼子的另一边，看着僵尸后脑勺上一根只有烛阴眼才能看到的银针，他伸出手，响尾飞过去，直直捅在一只僵尸的后脑勺的银针旁边，银针消失了，僵尸顿了顿，直挺挺倒下去。

“只要切断了控制的线，木偶就怎么也不能动了。”韩冬雷看着倒下的僵尸说道。

“你的眼睛，似乎能看到很多。”彭宇轩说道。

“你看到了什么？”周羽问道。

“僵尸的后脑勺上有银针，如果不用烛阴目，就算用无都看不到。厉害的巫术，恐怕这就是僵尸始祖后卿的诅咒的力量。”韩冬雷说道。

知道方法后，对于这种僵尸，就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二十只僵尸，二十发子弹就够了。

韩冬雷看到沈皓的父亲被击毙后，心里一紧。他转过头去，背后有脚步声传来。

“带我去你们下过的墓，比起切断控制的线，我更想弄死控制的人。”周羽对韩冬雷说道。

“不行。”

“你说什么？”

“你不能拿走犼的灵魂。”韩冬雷严肃地说。

“为什么？！”

“这不公平。”韩冬雷揉揉眉心，脑海中闪过沈皓的脸。

“我不在乎。”周羽抓住韩冬雷的衣领，“我他妈不在乎，要是你最重要的人死了。”

韩冬雷捏住周羽的肩膀，咬牙切齿地说:“我最重要的人已经死了。”

“如果不拿犼的灵魂，我也会是你这种下场！”周羽嘶吼道，“我不要这样！我要王萧活着！他不能死！像夏……”

韩冬雷抓住周羽的领子，把她抵在墙上，烛阴眼已经快到时间了，有黑红的血从眼里流出来:“不许……不许说他的名字。”

彭宇轩把住两个人，往两边推开:“怎么了这是？好好的，怎么吵起架来了？现在不过是杀了几个僵尸，后卿没有找到，民愤没有平息，事情才刚刚开始，哪有时间吵架？！”

周羽看着韩冬雷:“犼的灵魂是我的。”说完她甩手走了。

彭宇轩看着她走向难民区开始安慰那里的村民，不由得叹了口气:“王萧也算是你的朋友吧。有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到时候说声没能抓住后卿，顶多受顿罚，还能怎样？”

“被犼的灵魂附身后，哪个人有好下场？”韩冬雷靠在墙上，“我见过僵尸化的他，太……他不会想以僵尸的形式活下来的，不会的。而且，死的人太多了，他没有理由独活。”

彭宇轩看着面前这个满脸悲伤的男人，尽管嘴里还在说一些听起来过分冷漠，过分刻板的话。但他脸上的悲伤实在太明显，与嘴里的话形成了强大的对比。彭宇轩突然意识到，这份悲伤不属于王萧，王萧还引不起这个冷淡的男人如此的悲伤。

“那个周羽嘴里姓夏的人，是……”彭宇轩说的时候看见韩冬雷的眼神暗了暗，果然……

韩冬雷没有出声，闭上眼，倚在墙上。

彭宇轩笑笑:“眼在流血，感觉不到吗？”

“感觉到了，但没用，得等它流完。”

彭宇轩突然感觉韩冬雷眼角的血没那么浓稠了，像是掺了水。眼中流出的水啊。

韩冬雷抽了一下鼻子:“天变冷了。”

“是啊。”彭宇轩看了一眼天空。

今夜无星辰，无云，无雨，无风，只有月亮。

“来了。”

听见韩冬雷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彭宇轩扭头看着他，只见韩冬雷血红的眼睛已经变回金黄色，他看着对面，一脸杀气。

“什么？”彭宇轩问道。

“叛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