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韩冬雷应了一声，心里很不舒服。

“哥。”虽然有些难为情，但韩冬雷突然很想这么叫，因为这个词仿佛一出口就给人一种坚定，一种依靠，一种温暖。

“嗯？”苏澈应道。

“你烧什么呢？”韩冬雷说着走过去，拍拍苏澈的肩，苏澈把头扭过来。

韩冬雷愣住了，这哪是苏澈，白色的脸上有发黑烂掉的地方，和梦里见到的夏御一模一样，夏御张张嘴：“烧人头。”声音沙哑，还从嗓子眼发出咯咯的声音，韩冬雷向锅里看去，有一个人头赫然在沸腾的锅里，脸朝着自己，那张脸竟然是自己！

韩冬雷尖叫着向后退去，身体撞到餐桌上，夏御冷笑着逼过来，一把抓住韩冬雷的胳膊。

“冬雷！冬雷！”苏澈使劲晃着韩冬雷的肩膀，韩冬雷刚才走过来后突然开始尖叫，跟疯了一样抱着头向后跑，苏澈怕他撞到什么便紧紧拽住他。

韩冬雷渐渐清醒了，他放下手，喘着粗气，看着苏澈的脸，眼神有些涣散。

苏澈松了口气，把他拽到沙发旁，直接扔到沙发上去，这熊孩子，牛劲还挺大。苏澈关了火，刚才自己在烧水，本想泡点茶，现在一看，算了吧，喝点热水算了，要不然万一睡不着折腾起来，不得折腾一宿啊！

韩冬雷端起苏澈给的水，也觉不着烫，一口全闷了。

“哥。”

“嗯。”

“我老是梦见他，而且是噩梦，不是他要杀我，就是我要杀他。”

苏澈看着韩冬雷，自己这个弟弟，自己清楚。原来小时候是外硬里硬，脱离家族，到平民区上学，天天打架，整个一混世小霸王，可后来夏御死了之后，他性格变化太大了，外表虽然依旧强硬的不行，整天看起来嘻嘻哈哈，什么都不在乎，云淡风轻的，但其实内心对夏御这件事上脆弱得要死，只要一提，立刻土崩瓦解，变得跟小孩子没什么两样。

苏澈想了想说道：“冬雷，我问你，在你心里，你是不是把夏御当作一生的挚友？”

韩冬雷点点头。

“你哥我学过心理学，所以给你讲一下我自己的看法。挚友是什么？就是心里对另外一个人绝对信任的一种状态。要做到这个很难，因为对于人类这天生就带着自负、谨慎的物种来说，信任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仅凭缘分遇到的‘陌生人’，很难！但是，你对你的挚友却能做到，所以这种朋友一生或许只能遇见一个，有的运气不好的，这辈子都遇不到。你们熟知对方的一切，打的狠爱的深，最重要的，可以为了对方去死。所以，冬雷，你心里清楚，他是自愿的，因为你也能这样做。可你却梦到他总是在噩梦里，不是祝福你还活着，原因是什么？”苏澈看着韩冬雷说道。

韩冬雷平静了许多，脸色也恢复了，韩冬雷回忆起自己曾经看到的一幕幕，喃喃地说:“因为······因为噩梦的主角根本不是他，而是我。”没错，是自己十多年都在愧疚中偷生的自己，那些脸全部都是自己，是自己在床上吓唬自己，是自己在厨房煮自己的头，还有很久以前的那个梦，自己开枪打死的是自己。”

苏澈拍拍韩冬雷的肩膀：“睡吧！明天去工作，这件事你必须自己亲自解决，只是可惜了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