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细雨湿衣、闲花落地(1 / 2)

 “许公子!”薛婳应了许行道一声,随即指了指身边的马车,道:“我们上车吧。”

薛婳的声音如黄鹂鸣翠,煞是好听。许行道点点头,走到马车旁边,掀开车帘,做个礼让动作,请薛婳先行上车。

薛婳轻轻提了提裙摆,踩过脚凳,上了马车。许行道也紧随着进了马车,与薛婳面对面坐下来,只闻一股似麝似兰的幽香袭来,沁人心脾。

许行道毕竟年方二十,正值血气方刚的弱冠之年,而且又是第一次与一位绝色美女如此近距离地同处一车,尽管他的性子本就恬淡从容,但终究还是有些心猿意马。

许行道情不自禁地深吸一口香气,却惹得薛婳一下子红了脸。许行道顿觉唐突,正尴尬之时,只听外面蝶舞清脆的一声“驾”,马车行驶起来。

竟然是蝶舞负责驾驭马车!看来这个言语不多的清瘦姑娘,不仅仅是薛婳的贴身侍女那么简单,应该还身兼着薛婳的护卫职责。

马车行驶起来,解去了许行道的一丝尴尬。许行道平复一下心绪,眼观鼻、鼻观心,如老僧入定一般,马车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薛婳此时脸上的红晕已经消褪,见许行道如此正襟危坐的模样,不由又有些觉得好笑,忽然开口道:“听说许公子在临溪时经常为女孩子画像。”

许行道此时已经恢复泰然自若的神色,笑答道:“行道从小父母去世的早,所以早早便靠着画画谋生。”

薛婳知道许行道父母早亡,成长经历一定艰辛,但见他此时笑容纯和,说得如此轻描淡写、洒脱恬静,不由鼻子微微一酸,竟涌起一丝心疼之意。

薛婳沉默了片刻,忽又道:“你对于我父亲让你来侯府为婿,是怎么想的?”薛婳说到这,一双秋水明眸紧紧盯着许行道,又补充了一句:“我想听你的真实想法。”

“真实想法?”许行道没想到薛婳会问得如此直接,不由抬眼对上她那一双乌黑大眼睛,只见薛婳的眼睛中干净清澈,没有一丝杂质。

许行道开口道:“我知道侯府招我为婿乃是权宜之计,我愿意配合侯府、配合薛小姐演好这场戏。”

“配合?演好这场戏?”薛婳似乎也没想到许行道会如此回答,她那原本清澈的一汪秋水竟似起了一丝涟漪,蒙起了一层淡淡雾霭。

只瞬间,涟漪退去、雾霭也散开,那一泓秋水再次恢复了平静。薛婳微微摆正坐姿,显得更加端庄婉仪,轻声应道:“我明白了。”

一句“我明白了”听在许行道耳里,似乎总觉得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可察觉的愠怒,再见薛婳此时粉面生威、俏目含嗔、不再言语的模样,许行道知道自己的回答惹恼了这位侯府千金。

许行道也不作任何解释,继续眼观鼻、鼻观心地老僧入定状,就这样马车里安静下来。薛婳见许行道的模样,脸上的嗔怒更甚了几分,似乎不想看到许行道那张脸,旋即掀开一角车窗的帘子,向窗外望去。

于是,两人就这么一个正襟危坐闭目养神、一个望着窗外走马观花,大约走了半个时辰,马车终于来到了阅江楼门口。

阅江楼临江而建,楼阁有三层,凭栏就可看到滔滔江水奔流不息。所谓仁者乐山、智者乐水。阅江楼碧瓦朱楹、飞阁流丹。自古文人墨客都喜欢登楼凭栏、吟诗作赋,尽显风流。这阅江楼正是把酒临风、谈古论今的好地方。

今日,这阅江楼二楼被江陵城里的首富吴家的大少吴不凡整包了下来举办诗会。此时已能听到二楼传来阵阵吟诗声,热闹非常。

蝶舞利落地跃下马车,掀开车帘轻扶薛婳下得马车,许行道也跟着一起下来。这时楼阁里传来惊呼:“薛大小姐到了。”

不少青年才俊纷纷迎了出来,目光首先投射在薛婳身上,然后又纷纷聚集到许行道身上。此时,许行道与薛婳联袂而来,男的面如冠玉、卓尔不群,女的高贵典雅、美丽绝伦,两人如同金童玉女、勾勒出一幅惊艳画卷。

不过,此时聚集到许行道身上的目光,却是交织着羡慕、嫉妒、恨甚至不可名状的各种复杂情绪。许行道知道此刻自己是众矢之的,他也毫不以为意,保持着淡定从容的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