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鱼其实并不小,说它小,只是比起方才那条大鱼来它显得实在是太小了。但是架不住它的数量多,成千上万的,跳跃着游弋于海面之上,铺天盖地,汹涌而来。每一条都有一张占去了三分之一身长的嘴巴,锋利如箭。nn阿满站在船头,惊愕地张大了嘴巴,失声叫道:“我……我操!是箭鱼,快躲起来!”nn几乎是片刻之后,他们前方的视线就不见大海,只见飞鱼了!nn整艘船都受到了冲击,那些疯狂的箭鱼似乎在逃避什么,疯了似的扑上来,根本无视这迎面而来的大船。它们那长矛般的长颌穿透了船底,穿透了桅杆,穿透了帆布,片刻功夫,船帆就已千疮百孔,而迎着海面的船舷上则挂满了长长的箭鱼。nn船上有两个来不及躲避的水手被飞跃而至的箭鱼洞穿了身体,片刻功夫就如万箭攒心,死的不能再死了。而躲在船舷内侧的水手,也有因箭鱼的长颌刺穿船舷而伤及他们身体的。nn钟情和秦道简站在最高一层的甲板上,箭鱼跃的没有那么高,侥幸逃过了箭鱼的自杀式攻击,可亲眼目睹这一切,二人也不禁面如土色,秦道简脸色凝重地道:“近来真水岛频现异像,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nn闻警闯到船头的何细妹嗤地一声冷笑,道:“当然不是好兆头!”nn何细妹满怀敌意地看了钟情一眼,对秦道简道:“你给真水岛,招来一个大祸害!”nn秦道简看看何细妹,又看看钟情,一本正经地道:“她是祸水!你,才是祸害!”nnnn水滴状的真水岛渐渐近了,海岛圆头高、尖头低,圆头部位距海面足有几十丈高,峭壁悬崖,整个地势向针头的方向渐渐倾斜下来,探入海水,低处两侧是近里许订的明礁和暗礁,无论大船小船均无法通过,唯一的通道,只有针尖位置一条狭窄的水道,易守难攻。nn岸边修有简陋的码头,岛上负责瞭望的人老远就看到了这艘远来的船,认清了船上的标志,胡霸天和七八个人正在码头上,看到船来,便懒洋洋地迎上来,等着船舶靠岸。船在码头抛描了,缆绳抛到岸上,拴在了圆石柱上,跳板搭好,阿满率先走了下去。nn秦道简彬彬有礼地对钟情道:“钟姑娘,请!”nn钟情长长地吸了口气,压住心头的紧张,坦然走了下去。孤身入虎穴,一个不慎,就是功败身亡,甚至还会受到可怕的……,钟情心中岂能没有紧张。nn那些水手盯着她姣好迷人的身段时眼中满是贪婪的欲望,只因他们把她当成了同类,而且是阶级更高的同类,所以才不敢放肆,可以预料,一旦身份暴露,她将会沦为这群饿狼的玩物,也许那时死亡才是最好的结果。nn在这样的环境中,秦道简反而不那么讨厌了。毕竟,他虽然油嘴滑舌,可实际上对她并没有什么过份的举动。而且,他的眼睛……,钟情能够感觉到,他的眼神里并没有那种野兽般的贪婪,这令她在群狼环伺的环境里,反而觉得亲近了许多。nn五位罗刹女联袂赶来,见船体上满是箭雨的尸体,也知道他们遭遇了箭鱼群,连忙紧张地向船头张望,看到七罗刹何细妹,这才松了口气。但是紧接着,五罗刹张芸华就看到了钟情,登时脸色一变。nn“是她!”nn大罗刹天河惠子睨了她一眼,道:“怎么?”nn张芸华咬牙道:“六妹就是死在他的手上!”nn“什么?”nn几个罗刹女脸色倏变。nn秦道简与钟情并肩下船,何细妹满面嫉恨地跟在后面。这时,五罗刹忽然齐刷刷地拦在了前面。nn秦道简眉头一皱,沉声道:“你们要干什么?”nn天河惠子一指钟情,用生硬的汉语冷冷说道:“此人,要死!”nn秦道简的脸色沉了下来:“她是我招揽回来的人,你们安敢放肆!”nn五罗刹张芸华怒声道:“三少,秀文就是被她杀的!我们要为六妹报仇!”nn秦道简吃了一惊,飞快地看了钟情一眼,钟情也是心头一紧,故作镇静地道:“你说船上那个女人?是她想要杀我,我才踢了她一脚。而且,她当时受了重伤,本就要死了!”nn秦道简正色道:“我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那时各为其主,死得其所。如今,钟姑娘是我请回来的人,就容不得别人对她无礼!”nn何细妹见秦道简如此维护钟情,更是无比嫉恨,她本就视钟情如眼中钉,只是迫于秦道简地位比她高,所以奈何不了她。如今有了借口,哪里还能忍耐,马上拔剑,咬着牙,一言未发便刺向钟情的背心。nn钟情何等警觉,何细妹刚刚举剑,她就察觉了身后的动静,马上侧身一闪,整个人在船梯栏外一旋,单手一撑,又跃回踏板,那口满是缺口的长剑便掣在手中。何细妹尖叫道:“你杀了六姐,我要你偿命!”nn秦道简大怒,伸手拔剑,喝道:“何细妹,你眼里还有我这个三爷吗?”nn何细妹怒叫:“当初若不是本姑娘接引,你这丧家之犬能成为真水岛的三当家?忘恩负义!”nn何细妹说着便向钟情冲去,可秦道简韬长剑一抖便挡住了她的去路。何细妹气的浑身发抖,道:“她不是名震江湖的女飞贼么,需你如此维护的话,还有什么资格为大当家效力?我现在代表罗刹七女向她挑战!如果她能赢了我,才够资格上岛,过往一切,我们也一概不咎!nn船上的水手和岸上的汉子们抱臂而立,一副看戏的模样,胡霸天皱了皱眉头,没有说什么。钟情只扫了一眼,就知道此刻的她处于绝对孤立的状态,除了秦道简没有人站在她一边,她要在这孤悬海外的岛上活下去,要在狼群中活下去,就必须比狼更狠。nn钟情立即握紧了剑,沉声道:“好!我接受!”n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