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风，正处在呆滞状态中。

“姬丞相。”

清亮的女音在耳畔传来，姬风眉峰一动，木讷的循着声源看去。

只见姬玄雪已不知什么时候，从门边绕过地上的血迹走到了他的身旁，正眯眼瞅着他。

“寒王妃。”姬风飘飞溃散的思绪，渐渐回笼。他这才想起刚才对付罗婉云时，把这对夫妻晾在了一边，微顿后，给姬玄雪行了个标准的君臣之礼。

看着姬玄雪那清秀的脸庞，与罗婉云临死前的凄惨截然相反，姬风心中，很不是滋味。

好歹也是爱过之人。

“若没有其他事的话，本王妃与王爷就先告辞了。”姬玄雪的目光可有可无地在狼藉的屋内轻扫，语气淡淡的。

布满鲜血的里屋，在姬玄雪眼中，掀不起丝毫惊涛骇浪，她的眸色间，如同帝寒殇一样，一派平静。

他们两个，就像旁观者，在这场面下，冷眼相待。

说他们冷血？

或许是，也或许不是。

两人都见过死亡。

也许，若没有姬玄雪从中的推助波澜，帝寒殇的冷眼相待，罗婉云的结局，就可能变得不一样了。

可，说到底，如今她的结局，也是意料之中的。

因为就算没有姬玄雪与帝寒殇，以后的日子里，罗婉云终究是得不到姬风一念之间的选择。

在利益与感情冲突之间，姬风会选择什么？

选她？

亦或是选利益？

结果，不言而喻。

姬风，就败在这里。

站在这里的众人中，最不该悔的，便是姬风。

至于罗婉云临死前说的一番话，倒有一些利用价值。

姬玄雪下意识的朝帝寒殇这边看了眼，眸色深沉，意味不明。

若换做是帝寒殇

若是他

在美人与江山之间，他会选择什么？

一夜，终将是不眠夜。

第二日。

清晨刺眼的太阳光，透过玄雪院窗户上的一层薄纸，照进屋内的时候，光线已经被削弱了些许。

阳光，成了很好的闹钟。

温和的阳光，经过一番番的折射，轻柔的照在正熟睡中姬玄雪的侧脸上。

羽翼般的睫毛，轻轻一颤。

旋即，缓缓睁开。

因为刚起来，姬玄雪的许多感官都还较为迟钝，从床上坐起时，她根本没有发现躺在自己身旁正枕着手臂，似笑非笑盯着自己看的一道黑影。

抬手揉着眉心，待感官逐渐变得敏锐起来时，姬玄雪顿时察觉周围空气中的异样。

拧眉，她偏头朝床的外侧看了过去。

恰好，与不知盯了自己多久的帝寒殇那双笑意点点的黑眸，目光在空中相接。

心脏仿佛停了半拍，姬玄雪下意识的往床里面缩了点。

顺便，神色间多了分警惕。

她记得，昨晚她睡得比较迟，不过睡前她还清清楚楚记得帝寒殇是自觉躺在对面一张太妃椅上睡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