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还是王爷的三夫人,是不是搀扶她的会是王爷?洛雪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自己在想什么!
“臣妾拜见琴妃娘娘。”说话者是砚书,从背后传来,好像走了很匆忙的一大段路,语气有些不稳。
“砚书,我们之间也要如此生分么?”可琴转身扶起砚书。“身ti好些了么?”
“还是那样。怜画呢?刚刚还说在这里等我呢。”砚书问。
可琴看着砚书,“她说是去找你了。”
“戏怕是都开始了,这下好了,又耽误了。”砚书叹了一口气。
“要不你们先去看戏,我等等怜画。”可琴的语气里没有商量的成分,柔柔的命令声,到底是琴妃。
砚书顺从的点点头,拉起洛雪,“那我们就先走了。”
素来清雅的砚书,怎么会亟不可待的想看戏呢?无非是在给自己解围,“已经走得很远了。”
“哦,”砚书松开洛雪的手,“要我去看戏,我倒真没有那兴致。”
“砚书姐姐,谢谢你。”
“戏还是要看的,戏台上是戏子,戏台下是看客,戏子给看客演戏,看客给看客演戏。”
相伴来到戏台下,五王爷坐在看台下方,无心恋戏,左瞅瞅右瞧瞧。见洛雪过来,起身走来,没有言语,拉着她坐了回去。
最左边是王妃汀凝,最右边是洛雪,坐在正中的洵阳,也不顾及频频向洛雪看来,冷落了王妃,可落寞的不止王妃一人,还有在很远地方的可琴,算算时间她应该到了。
戏台上的戏码勾不起洛雪兴趣,可身边王爷看得津津有味,也不好说什么提前离开的借口。端起桌子上的茶盏,泯了一口,放下。听见了洵阳的装出来的干咳声,抬眼看去,依架势是要自己端给他喝,心底抱怨万千,表情从容浅笑,端起,才现茶盏没有分量,于是差遣身后下人送茶过来,放到洵阳面前,却见洵阳用手推到自己面前,好像在说:你来喂我。可怜的洛雪不甘心当做傀儡,用手推了回去。洵阳复又推了回来,一来二去好像做游戏。
“爷,要不我叫下人换一杯茶吧。”汀凝关切的问。
“不用了。我不渴。”说完,把jing神投入到戏台上。那盏推搡了半天的茶,就这么的停在了洛雪和洵阳之间。
他想干什么啊?洛雪抱怨,今天的戏真好看,戏台上唱戏,戏台下也在唱戏。
幸运的是,在这段小插曲过后,并没有在出现新的状况,洛雪呆呆的陪在一旁,枯坐两个时辰,好似受刑。
压轴节目是如烟的口技,戏台上张罗着布置。一个硕大的屏风挡在了戏台中间,依稀可见有人坐到了后面,一掠琴弦,琴音响彻,全场顿时安静。停顿片刻,悠扬琴音响起,伴着飘渺闲逸的曲调,故事娓娓上演。
在一个僻静的小村落里,族长的夫人怀有身孕,这是第二胎,族民们期盼会是一个男婴,在他们看来,传宗接代才是族长夫人的本分。
夫人mo着足月快生的肚子问:“你希望我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族长笑语答道:“生男孩生女孩都无所谓的,生了个女孩就刚好陪着雪儿,雪儿一个人真的是挺寂mo的。”
夫人语调低了下来,“如果生了个女儿,你会休了我么?”
“我不会的,你是我要守护一生一世的夫人。”
“就算你不会,可长老们还是会联合起来要你娶妾的。”
两人皆不语,琴声渐渐急促起来,弹得洛雪有些慌乱。屏风后,传出女人的尖叫声,产婆的说话声,还有器皿的碰撞声,各式声音混在一起,忙乱的叫人以为真的有人在生孩子。辗转半天,哇哇啼哭声盖住了所有的声音。
“是男孩还是女孩?”夫人的声音显得无力。
“女孩……”产婆压抑的说,“夫人,女孩生的很漂亮。”
“抱下去吧。”
绝望的琴音,渐渐传出,窸窸窣窣的驻进听者心中,隐约听见有人出了哀婉声。琴调转回急促。
“族长,我们几个长老决定要你纳妾!”
“我不同意。我们还很年轻,还会有第三个第四个孩子。”
“好,那我们就等着。”
新出生的婴儿,夫人叫她裳儿,裳和伤相近。她喜雪儿,却讨厌裳儿,尽管两个女儿都出落的很漂亮。随着时间的流逝,长老们越咄咄逼人,族长依旧强压着。他知道裳儿是个惹人怜惜的孩子,多年来也尝试着叫自己的夫人接纳这个孩子,却不见效果。
一晃十一年过去了,夫人没有再怀上。被族长压制了十一年的长老,不再屈服,硬是逼着族长娶亲……
听到这里,洛雪不敢听下去了,她看看洵阳,思忖着用什么理由离开……
“姨娘,你低头,我有话对你说!”屏风后传来雪儿稚嫩的声音。
“好。”女人的声音很好听,但没过一会,就变成了惊恐的尖叫,叫得洛雪乱了方寸,失手打翻了在自己和洵阳之间的茶盏,红木桌上氲开一片冒着白泡的水渍。有毒。
洛雪起身看着正在看自己的洵阳,摇着头:“不是我……”不知道谁推了自己一下,洛雪不自觉的向前倾,当的一声,一个东西从洛雪的衣襟中掉了出来。
洵阳不语,伸手拿起,是七尾丹凤钗。
场面一下子喧腾起来,屏风后的如烟不再表演。所有人的焦点都指向洛雪。
“新纳的夫人果然名不虚传啊。”
“毒害王爷。”
“最毒不过妇人心啊。”
……
各种尖酸话语纷纷涌出,传进洛雪耳朵,我是无辜的,不是我。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淌了下来。
悠悠众口之下,王爷命下人把洛雪关进王府暗牢。
听竹轩失火,你不在我身边却说信我,这次我就在你身边,为何你就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说信我?还是你根本就不信我?暗牢中的洛雪,绝望的啜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