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服务?”
“试死节。”
听了这更加奇葩的三个字,叶承欢的眉头皱成八字,“这是什么玩意儿,我看你干脆改成棺材铺算了,怎么你这里什么东西都那么不吉利?”
老人似乎怀着某种虔诚幽幽的道:“每段旅程都有终点,每个生命都有尽头,而陪伴生命走过最后一站的就是入殓师,这是个在世人眼中特殊而神秘的一个职业。他们身着白大褂的背影在生命的终点,入殓师们用自己的爱心和手中的工具,让逝者温暖而有尊严地走进另一个世界,也给生者以慰藉……”
“打住!”叶承欢做了个手势,越听越别扭,“给你提个建议,跟活人说话的时候能不能别念丧经,我可不是停尸房里的尸体。”
老人一笑,继续说道,“我这里除了棺材旅馆外,还有一种搭配减价的服务方式,也就是说,如果你是我店的客人,就可以以优惠价格享受‘体验葬礼’的超前服务。”
也许是文化差异,可这老东西一口一个“死”字,招招离不开忌讳,让人实在听着不舒服。更让人无法容忍的是,他还用了“你”这个第二人称,好像孜孜不倦的要劝叶承欢马上脱光衣服入殓似的。
“我首先声明一点,我还没活够,就算是假的你也肯定赚不到我一分钱,我只是对你的旅馆感兴趣才随便问问。”叶承欢马上摆明立场。
老人温和的笑着,同时看着面前的年轻男子:“我只是打个比方,纯属职业习惯。”
“你这种职业习惯还是放到你的目标客户身上吧,我肯定不会接受。你就直接给我说说你的超前服务是什么东东?”
“民众可以试穿寿衣,试躺棺材,拍遗照等殡葬服务。我们还会按照客户要求推出其设计的系列棺木、寿衣、甚至各式发型与遗容化妆套餐等,来吸引客户前来体验。”
叶承欢吸了口气,“居然还有人喜欢这种服务,不会是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吧?”
“当然不是,事实上人们也颇为大方,他们不仅穿着寿衣滑入棺材,还兴致勃勃地来张自拍,以便能看看未来葬礼上自己的摸样。”
叶承欢不由得把目光落到千叶身上:“你不会也喜欢这样吧……”
“我跟你一样,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事,拜托你别把我们都看成一样好不好。”千叶显然要急于摆明自己的立场。
即便如此,老头还是不遗余力的推介自己的服务产品,“我们给这项服务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shukatsu。事实上,整个shukatsu的流程是由葬礼转化来的,葬礼在日本已经成为越来越隆重的一种仪式了。现在人们不再认为为死亡做准备是一件晦气的事了。参与者可以选择自己的葬礼的服装,将其穿在身上后,躺在铺满花的棺材里,还可以拍照留念。这样,他们就可以知道自己在葬礼上会是什么样子。他们甚至还可以在脸上化妆。他们还可以选择在自己身上盖上白色的毯子,然后服务员将盖子轻轻的盖上。shukatsu festa在男人和女人中都很流行,甚至登上了娱乐节目的黄金头版,短短一年来这个节日在日本吸引了5000名的游客,有50家公司参与业务竞争。但它不仅仅只是节日,为自己设计葬礼在过去几年里变得越来越流行,棺材制造商甚至还制作了棺材手册供顾客浏览……所以,我建议你们能尝试一下……”
叶承欢当然不会受这个老家伙蛊惑,他刚才也不过是随便聊聊消磨下时间,他知道自己这次跑来这种地方是为了什么,可到了这时他觉得有些异样,于是他冲着千叶指了指自己的手表。
千叶也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其实就算不经叶承欢提醒,她也知道须磨离开了多久。
在那个糟糕的瘸老头滔滔不绝的打开“劝死”的话匣子之后,两个人已经对过了三次眼神,外加三次捏手,还有一次出乎千叶意料之外的捏屁股。
对于千叶来说,从事特工工作的她曾在勾引一个个大人物落马的征途上,被人咸猪手当然不可避免,但像叶承欢这样明目张胆的咸猪手,她倒是头一次遇到。
但特工不是拍戏,她往日的原则和操守必定要跟咸猪手发生某种区别。
排除她的特工身份,而是出于一个女人的敏感。
咸猪手归咸猪手,占便宜归占便宜,但叶承欢的脑子并没闲着,他凑近女人耳边小声道:“你们日本的阴阳师是不是都这么阴阳?”
千叶一皱眉:“你想说什么?”
“我是说你觉得一个阴阳师会呆在这种地方?”
千叶若有所思的体味着他的话,没有言语。
叶承欢又问那个老瘸子:“小室先生,看样子你跟须磨弥生很熟悉。”
老瘸子没有否认:“是的,他的父亲曾是我的朋友。”
“那么,你的店里是不是有一位阴阳师?”
老瘸子眯缝着眼睛,装深沉的沉默着,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让人猜不透他的意思。
“你们是来找阴阳师的?”
“我们找式神。”
听到“式神”两字,老瘸子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你们找他干什么?”
叶承欢也同样卖关子的一笑:“你猜。”
老瘸子笑了,“据我所知,式神先生可不会随便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