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第二杯、第三杯接着送了过去。
叶承欢暗暗吃惊,没想到这个女人的武功居然也这么厉害,她的推杯送酒不早不晚,刚好卡在一个绝妙的空档,让叶承欢想干扰也干扰不到。
两人虽然隔着一层,一个二哥,一个弟妹,却珠联璧合,心有灵犀,一个送酒,一个喝酒,十分风雅飘逸。
“多谢弟妹的好酒!”叶锦荣朗声道。
“二哥,自家人还用得着客气么。”玉如绵绵道。
两人一唱一和,自有叶家的亲情在里面,完全把叶承欢当做空气。
喝了三杯酒后,叶锦荣的指法更加酣畅淋漓,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最后一笔,斜着提上去,叶承欢稍稍慢了点儿,就被气剑划到了肩膀,虽然没受什么伤,却把整条袖子都切了下去,在场人纷纷鼓掌喝彩,一片嬉笑声。
叶承欢有点儿火了,凌厉的目光在一张张嘲笑的脸上划过,谁和他的目光一碰,都是一阵心寒,笑容僵在脸上。
他本来没打算来叶家逞威风的,既然人家要玩玩,也就陪着玩两下,不过现在看来要再抱着玩的心态,今天恐怕是走不出叶家的大门了。
趁着叶锦荣一篇满江红打完之际,他干脆把外衣脱了,随手往肩上一扛,里面只有一件沙色紧身短袖衫,一身肌肉线条棱角分明,低头摸摸鼻子,眼神从眉锋射出,伸臂一指叶锦荣,淡淡的道:“玩爽了没有,要是爽了我该走了。”
叶锦荣以为他怕了,不屑的一笑:“小子,你还想走么,叶家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叶承欢撇撇嘴:“呃……算了,别玩了,再玩下去你会很难看。”
叶锦荣气得朗声大笑,“我还从没见过你这么会吹牛的人……”
叶承欢一皱眉:“你又不是牛,我吹你干什么!”
叶锦荣瞪起眼角,“小子,我让你嘴硬!”
大手一起,向叶承欢左颊就是一个蛇形笔画,这一次他拿出了平生最爱的《祭侄文稿》。
《祭侄文稿》是唐代书法大家颜真卿追祭侄子颜季明的草稿。
季明遇难后,颜真卿曾派人找到季明的头骨,他对侄子为国家壮烈牺牲和颜氏家族的“巢倾卵覆”,忠义满腔,悲愤异常,用笔之间情如潮涌,不计工拙,一气呵成,常常写至枯笔,更显得苍劲流畅,其英风烈气,倾见于笔端,悲愤激昂的心情流露于字里行间,被誉为继王羲之《兰亭序》后“天下第二行书”。
他的起手式正是那第一个字“维”字的起笔,这个笔画是虚招,紧接着抬手就是一撇,没想到叶承欢脚下动也没动,只是整个身子有个斜斜的倾向。
叶卫国心里一动,他看得清楚,这个冲击的倾向刚好对准了叶锦荣的空门,他如果不收手自救的话,很容易被对方抓到致命的机会。
叶锦荣迫不得已,只好收回那一招,两人所使的虽然都是虚招,但这路《祭侄文稿》笔法第一式却没法施展。
他换了个站姿,封住那个空门,马上又使出第二式。
叶承欢不等他出指,眼睛忽然转到西北方向,这个方向刚好也是一个致命的空门,这样一来,把叶锦荣的第二招也生生逼了过去。
他一上手就给对方连封两招,自己一套最得意的指法居然没法使出,十分恼火,就好像一个人要打喷嚏的时候,刚一张嘴,就被人往嘴里塞了个臭鸡蛋,那种滋味难受极了。
叶锦荣瞥到墙上的字画,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还没出招,那小子就都猜到,原来是那篇字就摆在墙上,肯定是被他看到了。早知道这样,就让人把那些字画全都撤掉。
他暗暗思忖,对方知道自己的笔路,所以才能制敌机先,无非是墙上的字画帮了他的忙,干脆把上面的文字变换顺序,随机打出,看那小子怎么应付。
想到这儿,他挥手虚点一下,然后神完气足的撇折下去,这次写的是个“好”字的草书。
没想到,叶承欢目光一转,又往上看去,再一次准确的抓到他的空门。
叶锦荣吃了一惊,赶忙将气剑反挑上去,可叶承欢身子还是动也没动,这一下还是个虚招。
写字本来灌注了无数精气神,突然半路停住,不仅笔意给折断了,同时内力也生生扼住,他只觉丹田中一阵气血翻涌,说不出的难受。
他呼了口气,手指上下翻飞,憋着口气要把那个“都”字写出来,还是没等怎么出招,就被叶承欢一个怪异眼神给逼了回去。
叶子健越看越糊涂:“妈,二伯母,二伯和那小子搞什么?”
叶锦荣的夫人慧心秀眉紧蹙,叶子健的话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叶锦荣憋着满肚子怒火发不出来,灵犀指越来越快,变化也越来越多,可不管他怎么变化,每个字的笔法最多只写出一两个笔画,便给叶承欢逼了回去,再也写不下去。
他怒喝一声,笔法顿时大变,不在像刚才那么酣畅淋漓,而是指贯中锋,笔画凝重,但锋芒毕露,好像一道道冷剑一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