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重新为他把烟点燃,自己也点上一支:“现在我们的发病率是一样的了。”
仿佛有条无形的鞭子狠狠抽在叶承欢的脊背上,丁香的这句话让他动容,同样是关心,但两个女人却是不同的表现,林佩珊是拒绝一切她认为错误的东西,丁香却是无条件的包容,甚至是牺牲自己也要包容心爱的男人。
如果说女人爱上烟是一种凄美,是一种寂寞,那么,男人爱上烟也是一种无可奈何,一种比凄美更令人感到窒息的内心寒苦。
男人大多数都很喜欢吸烟,但是,没有某种原因,男人同样不会爱上吸烟的。
吸烟,对于男人来讲,像是生活中某种如影相随的东西,坐在冬天忧郁的场所里吸烟,让男人感到的是一种无可奈何的寂寞。
如果说女人内心的疼痛像蓝玫瑰一样的绽放,那么,男人的寂寞就像向日葵一样的盛开。
烟,对于男人来讲,不是短暂,也不是销魂。不吸烟的男人属于那种沉默式的“好男人”,而吸烟的男人则常愁眉紧锁,选择了烟,同样也选择了承受和负责。
爱是一种伤害,烟也是一种伤害,但男人从不耿耿于怀,对待烟和对待爱一样,男人是一种象征,没有了烟,也没有了那种气质,没有了让女人自愧不如的质味。
烟在男人的指缝间燃烧,一点点在消逝,一点点化成灰灭,烟雾在手指间缠绕,留下的是一种叹息,一种寂寞,一种人生的唏嘘……
叶承欢凝思良久,才笑了笑:“为什么不继续刚才的话题?”
丁香正色道:“青红帮你是知道的,那天追杀我的就是青红帮的人。”
叶承欢点头。
“青红帮有东西南北四堂,北堂的老大龙彪已经被你干掉了,北堂的实力在整个帮会里也是最弱的,最强的则是东堂。现在我们要说的是东堂老大聂鸿飞,今天被你打过的聂涛就是他的亲生儿子!你说你捅的这个篓子有多大。”
叶承欢似乎一点也不觉得意外:“什么东西南北,我知道那个小子不是东西,我替他老子教训一下他,天经地义。”
“可是聂鸿飞却不这么想。”丁香稍稍停顿一下,继续道:“你听说过四大天王吗?”
叶承欢笑了:“你指的是西游记里的还是港台的?”
丁香打他一下:“你就会贫嘴。我说的是青红帮四大天王,他们是兄妹四人,也是青红帮的中流砥柱,聂鸿飞排行老四,却是四大天王里风头最劲的一个,上一次我去和青红帮谈判,他们的代表就是聂鸿飞,他在龙都黑白两道的能量绝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
“我好怕啊。”叶承欢做惊悚状:“他有没有能量关我屁事。”
“你以为打了他的宝贝儿子就那么轻轻松松的过去了,告诉你,他已经放出狠话,一定要杀了你为他儿子报仇,我们现在谈话的时候,正有几十个青红帮的刀手在找你。”
叶承欢皱皱眉头:“这么嚣张警察不管吗?”
“不是不想管,可敢报案的人太少,抓也就只能抓些小娄罗,几个报案的人又被狠狠的报复,更没人敢惹他们了。而且他们每年都给上上下下捐上几十万,既然管不了,又有钱可收,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了。在龙都的黑道上,他们几乎可以只手遮天。”
“他们虽然还不知道你的真正背景,但打听到了你常来我的酒吧,就断定你一定和烟雨堂有关系,专门派人传来口信,要一百万的汤药费,还要我亲自带你去讲茶谢罪,否则就杀你和你的全家。”
“开什么玩笑吧,一百万?摆明是坑爹啊。”
“没错,但是黑道上没有任何道理可讲,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一切都执行的是丛林法则。”
叶承欢翻翻眼睛:“你要带枪出去就是和这件事有关吧?”
这时,一个魁梧彪悍的男人走进酒吧,他穿着见黑皮坎肩,露出一巴掌宽的胸毛,墨镜下露出半道诡异的刀疤,让人望而生畏。
他扫视一下,径直来到丁香面前,恭恭敬敬的说了声:“老大,都准备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刹那间,丁香的笑容和妖媚不见了,满是冰刀般的冷峭,朱红的唇瓣间迸出两个字:“现在!”
叶承欢跟她出了酒吧,酒吧一条街已是华灯初上,春湖畔湖光水色,偶尔有几对情人流连,说着绵绵的情话,门前的几棵杨柳随风飘荡,但一切的平和和安详中却有种说不出的肃杀之气!
丁香指着那个男人对叶承欢淡淡的道:“这是我的手下刀疤,今晚你别回去了,他会保护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那个叫刀疤的男人伸出毛茸茸的大手握住叶承欢的手,粗声粗气的道:“叶先生,你好。”
他的手宽大而厚重,指节上长着厚厚的老茧,叶承欢一握就知道这是经常用刀的结果,他点了点头,转向丁香:“你去哪儿?”
“别问了,对你没好处。”丁香似乎在有意回避他的目光。
叶承欢目色闪动,“你去替我讲茶谢罪,对吗?”
丁香默然。
“你既然派人把我保护起来,就是摆明了要和青红帮干一场。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很危险也很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