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足够的人力支持下,用于制砚的洮水石的第一批砚石已经从老坑中开采出来。
大多制砚师傅是为求财而来,心底对于洮水石并没有多少期盼。尤其是曾经从事端砚制作的制砚大匠冯伟。
冯伟在制砚一道,极有名气,他自小生长端州,如端州的穷苦小孩一样。生出来就同石头为伴,学习砚石的开采打磨。冯伟在此道别有天赋,经过四十年的磨练,以是屈指可数的制砚大匠。只是后来因理念不同,离开了端州。受儿子的邀请,于洛阳养老。
贺知章所用的端砚正是冯伟所制,他是礼部侍郎,而冯伟的儿子也在礼部工作。贺知章得知裴旻在找制砚大匠,亲自上门邀请。
面对儿子的上司,冯伟心中固然对什么洮水石满心不屑,却也不能就此撕破脸皮,应约而来。
他们这些制砚大师各怀心思,但见到从洮水老坑中挖取出来的洮水奇石后,一个个都傻了眼,皆露出了欣喜若狂的表情。
对他们这些制砚师而言,好的砚石就如他们儿子一样可爱宝贵。
翠绿色的洮水奇石仿佛有莫大的吸引力,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冯伟抚摸着洮水石,感受着石头的柔顺光泽,一脸的不可置信的道:“不可能,这不可能……怎么可能!”
裴旻以乔峰的身份来到冯伟的身旁道:“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大唐地大物博,有多少奇珍异宝,谁能一一明白?端州的砚石固然夺天下之造化,却也未必就是天下无双。这洮水砚石绝不会逊色端州砚石。”
冯伟激动道:“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裴旻并不否认冯伟这话,这块洮水奇石是洮水老坑中材质最好的。洮水石的量远不及端州石,但在质上更胜一筹。
冯伟对着裴旻深深一拜道:“乔东家,您若信得过老朽,将此石交给老朽来打磨制作,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结果。”他激动的连称呼也变了。
“好!”裴旻毫不犹豫的应诺下来。
面对洮水奇石,几乎所有制砚师傅都放弃了休息时间,挑选自己中意的奇石,参与洮砚的打磨制作。
制作一方砚台需要经过锯石、围璞、磨璞、光身、雕花、打磨、染墨、褪墨、上蜡、退蜡十道繁杂的工序,方能成功。
经过两个月的精心制作,第一块洮砚由制砚大匠冯伟、雕刻大师郑永泰合力完成。
裴旻将洮砚拿在手中观赏,与端砚的漆黑不同,洮砚整体呈现青草绿色,较之端砚更为美观,尤其是郑永泰的无双刀功,将砚台雕砌的优美华丽,仿若碧玉一样。
他对着手中的砚石轻轻呵了口气,砚石中心凝成了一片气雾,以手指抹之,竟有水珠出现。
“好砚,好砚!”裴旻也是精于书法之人,对于砚石有着一定的认识。他所用的端砚,与他手中的这方砚台相比,不在一个档次之内。
冯伟傲然道:“东家可以取墨丸试试?”
裴旻迫不及待的让人取来上好的墨丸,加了点点清水,站直了身子以左手力匀而急缓适中的研磨着。
郑永泰由不觉得,冯伟却是眼睛一亮,心想:“东家如此粗犷豪迈,竟有如这般磨功底。”
文房四宝,笔墨纸砚,以砚为四宝之首,并非没有原因的。
砚石的好坏影响着下墨与发墨,简单说,下墨是通过研磨,墨从墨块在砚台上进入水中的速度。发墨是指墨与水融合的速度、细腻程度。
好砚下墨发墨出来的墨汁如油,能在砚中生光发艳。但下墨讲求快慢,发墨讲求粗细,但往往下墨快的发墨粗,发墨好的下墨慢。所以,下墨发墨均佳的砚极其珍贵。
裴旻手中的这块砚石,正好兼具了这两点。
看着砚台里明明没有冲入油烟墨性的墨,竟然光亮闪着油光,知道自己成功了!
历史上三大名砚之一的洮砚,在他手中出现在历史上!
有了手中的这方洮砚,裴旻心底对于洮砚的推广,信心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