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火旺摇了摇头，抓起那些人型泥塑就放在路边。“这些东西不干净。”</p>

驴车的轱辘声不断地响着，向着前面不断滚动着。</p>

之前别的事情李志骗了李火旺，但是有样东西并没有欺骗他，那就是接下的一段路确实非常崎岖，中途真的没有别的落脚点。</p>

就这样在泥泞的土路上走了有十多天，他们这才终于看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城镇。</p>

哪怕此刻天上飘着毛毛细雨，依然没有阻止他们疲惫的脸上露出喜悦笑容。</p>

“终于可以睡床了，这一路上可真是磨死我了。”人群中的一位独臂男人抱怨到。</p>

他也不是没有手臂，只有另外一只手臂是正常的，而另外一只手臂只有婴儿般大小。</p>

李火旺的视线从手中地图上挪开了，“我们在这休整两天，等雨停了，我们再走。”</p>

驴车的车轱辘开始向着镇口滚去。</p>

当李火旺他们走进去镇口，发现有不少马车跟牛车独轮车从镇子里向外赶。</p>

有车的人毕竟是少数，更多的人是徒步。</p>

这些人身上披着蓑衣，手中挎着的竹篮子里放着黄纸跟一小碗一小碗的蛋肉鱼，面带伤感的默默地向外赶。</p>

“怎么了？镇子里发生什么事了吗？”李火旺下意识地问道。</p>

“李师兄，今天是清明，他们是去扫墓的。”</p>

“一转眼就清明了吗？这么快。”李火旺喃喃自语。</p>

走进镇子里，路边支起几个摊子，里面卖的都是黄纸跟金元宝，还有纸人跟纸牛的，生意都很好。</p>

答应李志的事情，李火旺不想食言。</p>

可是他手中拿着纸钱跟宝烛，一时间愣在了原地，自己该如何烧给死去的李志呢？</p>

“师兄，这事你交给我，我在行，我会。”狗娃得意地拍着他那干瘪的胸脯。</p>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镇上的十字路口，那里同样有不少人正在给远方的家人烧纸钱。</p>

狗娃掏出自己的刀，在地上画了一个圆，圆留了一个口子，口子的方向是埋李志的方向。</p>

黄纸在白圈里被点燃了，逐渐被燃烧成灰烬。</p>

旁边帮衬的狗娃一边烧一边还大声吆喝着。“先烧的是给李志的！后烧的是李志他媳妇的！谁他妈的敢抢，谁就是狗娘养的！下辈子指定当畜生啊！”</p>

“你这样喊，有用吗？”李火旺把手中的金元宝塞进火中。</p>

“有用，肯定有用！我三叔就是这么教我的，这样喊的话，孤魂野鬼就不敢抢咱们烧的冥钱了。”狗娃自信满满地说到。</p>

李火旺看着眼前缓缓飘起的青烟看了很久后才缓缓地再次开口说道：“你们说，人死后真的会变成鬼吗？”</p>

“李师兄，你这说的什么瞎话，人死了不变成鬼，那变成什么了？”</p>

“也许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也不会变成鬼，什么都不会留下，人就是这么脆弱渺小。”</p>

李火旺在这个世界看到了很多奇怪的东西，唯独没有见到过鬼。</p>

这话让四周的其他人顿时感到有些不安，四目相望。</p>

狗娃双手搂肩，用手安抚着自己浑身的鸡皮疙瘩。</p>

“哎呀，李师兄，你这说的也太渗入了，这清明节的，可别瞎说，人死了那肯定是变成鬼的，然后绝对会去地府转世投胎，铁定的事。”</p>

“你为什么这么确定？你亲眼见过？”</p>

“因为……因为这是我二姨奶告诉我的啊，她活了九十四了，什么都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