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阿多尼斯的心腹手下之一，麦尔也曾与紫瞳有过几面之缘，他定了定神，确信紫瞳并非虚幻，沉声问道：“究竟怎么回事？是什么人居然能同时对几十万大军释放幻术？”

紫瞳掏出一块阿多尼斯的令牌，急匆匆地说道：“没有时间解释太多，他是阿多尼斯大人请来帮助我们的人，现在只是万鬼夜行的第一阶段，如果第二阶段发动，大阵就会展开无差别杀戮，我们必须趁现在，杀了何画扇，让他们陷入混乱。”

麦尔有些狐疑地打量着紫瞳，但阿多尼斯的令牌却做不得假，其是由一种极其珍贵的材料打造而成，有堪破虚妄之能，而且还与阿多尼斯有一定的精神联系，可以让他大致感知到令牌周围的情况，并远程让令牌改变颜色，现在的颜色代表着——照办。

何画扇的护卫的确也在迷惘之中，但唯有一人处在清醒之中，便是柯洛尔，他执剑挡在何画扇身前，然而，事情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悬念，天命与九级之间的差距，远远大于九级和一级。

麦尔的身影还未动，却听到了一个让他如坠冰窖的声音，作为一个普通人的何画扇，居然没有被万鬼夜行所迷惑，他的神情怪异，似笑非笑道：“原来如此，竟是暗银组织的上弦亲王驾到，真是有失远迎啊！你们不会以为，一个万鬼夜行就能困住我吧。”

从小车上站起，何画扇掏出胸前的挂坠，圣枪寒冬雪夜显现，天明王国的自由王高呼道：“天冬人的列祖列宗，为祖国而死的英魂，请从迷乱中回归，破除企图玷污我们土地的邪魔。”

群魔乱舞的天空骤然凝固，一道光束落在圣枪之上，痛苦嘶吼的冤魂平静了下来，他们的面容上带着圣洁与崇拜，痴痴望着何画扇手中的圣枪，全天冬人的灵魂仰天长啸，冲上苍穹，将天空撕开一个口子，与万鬼夜行融为一体的海夫纳当场被震了出来，浑身爆血，跌落在地。

他惊恐地盯着何画扇手中的寒冬雪夜，连说话都有些不太利索：“难道？难道？不可能，不可能啊！那个东西……应该已被淹没在历史的尘埃中，怎么可能会是寒冬雪夜，而且……还在现世？”

柯洛尔察觉到了上弦亲王话语中的玄机，看来寒冬雪夜另有来头，并非一件特殊的圣器可以概括。

为什么李平安也没有提起过寒冬雪夜的事，能将上弦亲王吓到不敢直呼名讳的秘宝，应该曾经影响过大陆的局势，难道在弗洛卡尔大陆，还有什么秘宝，连李平安也不曾知晓？

众人在迷惘中回过神来，寒冬雪夜虽破开了万鬼夜行的第一阶段，然而天冬人的灵魂在上百万的冤魂中不过占据少数，百万中天军方是阵亡的主要人员，他们并不认天冬人的圣枪。

万鬼夜行还在流转，连它的建立者上弦亲王也对它失去了控制，以海夫纳离火之境的修为，本就是使用了一些特殊方法，才构成如此恐怖的大阵，现在，他甚至失去了豁免权和大阵的加持，修为跌落到了明道与天命之间。

百万冤魂在咆哮，他们向着自由军与中天军冲杀而下，不惧刀剑的士兵当场就崩溃不少，就算在魔法文明中，真见过鬼的人也是少之又少，现在可是实实在在的鬼魂在索命。

“大家不要怕，此乃是落日帝国搞的鬼！杀光这群炸碎，我们才能有活命的机会，圣枪与我们同在！”

自由王高举着圣枪，孱弱的身体如同拥有了无穷的力量，他从亲卫的手中牵过一匹马，翻身而上，当先向着中天军冲杀而去，天冬人的英魂化作了一道光芒，将全自由军护在其中。

追随着圣枪的光辉，全自由军拥有了无尽的勇气，他们不再害怕鬼魂，传统与荣耀让他们的勇气燃起，照亮鬼夜。

被召唤而来的冤魂没有任何思想，吞噬是他们唯一的本能，他们向着自由军的防护罩疯狂冲击，灰飞烟灭，但防护罩的光芒也在迅速暗淡下去。

柯洛尔心中的大急，杀戮只能增强万鬼夜行的威力，就算最终能赢，自由军的大多数士兵也会被万鬼夜行绞杀干净，何画扇真不惜做到如此吗？难道胜利的代价就如此高昂吗？

放眼望去，人与人在互相残杀，冤魂在天空与大地咆哮，一点点的光辉将要熄灭，柯洛尔忽然有种错觉，或许人间方是最可怕的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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