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康依旧一动不动地趴在地面上，只见他害怕得浑身都抖动了起来，全身冷汗直流，官服都透了，地上瞬间也滴湿了一大片。

良久，杜康用颤抖的声音，后悔莫及的高声喊道：“陛下……微臣，罪该万死啊！陛下……”

玉帝不动声色的说道：“杜爱卿，你有何罪？不妨一一讲出来！”

“……”

杜康始终保持那个附身趴在地面上的姿势，把头埋得低低的，“陛下！臣有罪！臣不该独揽功劳，用他人所酿之酒来诓骗陛下和众仙！”

说罢，抬起头，那如死人般惨白的脸上，尽是冷汗和泪水，“陛下，臣，自知该死！臣，知错了，臣千不该，万不该，不该隐藏此事啊！”

“咚，咚，咚”

“陛下，微臣，罪该万死！微臣，罪该万死啊……”

“咚，咚，咚”

杜康一边哭喊，一边死命地朝玉帝磕头，把整个道场磕得“轰轰”作响，不出一分钟，杜康便磕得头破血流。

“这……”

李白走前两步，也不敢冒然去求情，毕竟玉帝还没发话，万一龙庭震怒，恐怕后果不堪设想。他只好把求救的目光投向太上老君，和瞬间酒醒了三分的吕洞宾。

玉帝面无表情的继续问道：“杜爱卿，你且起身说话！这酒，到底是何人所酿？”

玉帝所说的“起身”，并不是让他真的站起身来，只是命他暂时不要玩命的磕头而已。

杜康闻得圣言，缓缓抬起血流满面的头颅，双膝仍跪在地，只是挺直腰杆说道：“陛下…微臣，不敢说！微臣，怕连累无辜……此事皆因臣利欲熏心，诓骗他人替我酿酒……微臣愿听候陛下发落，只恳求陛下饶恕这酿酒之人！”

“你这糟老头，事到如今，还敢嘴硬！”

孙悟空说罢，又要去揪那杜康的耳朵，却被玉帝呵住道：“斗战胜佛，你稍安勿躁，且等他把话说完！”

“哼！老孙到要看看，他如何自圆其说！”

孙悟空瞪了杜康一眼，又蹦到一旁去了，吕洞宾立刻一把拉住他，低声道：“圣佛，莫要再逼问了。我看这酒圣不肯说，自有他的难言之隐。我们且看玉帝如何处置他！”

“上仙此言差矣，俺老孙最恨不老实的人今天必须逼他说出来！否则我就在这八景宫不走了！”

孙悟空的本性此时又显露出来了。

“……”

吕洞宾见杜康惨兮兮的模样，也不好再搭腔，只是一个劲的劝猴子冷静冷静。

且说那李白，正欲溜走，便被太上老君用佛尘给挡住去路，“小徒弟，你这是要去哪里？”

李白一看是老君，故作醉态道：“师父，徒儿有点醉，想回府去歇息！”

老君甩了甩佛尘，微笑道：“徒儿不急，等丹元大会结束后再走，也不迟！为师还有话与你说！”

“……”

李白只能尬笑一声，走去找吕洞宾和孙悟空了。

玉帝厉声道：“杜爱卿，若你执意不肯把酿酒之人说出来，你应该知道自己的下场，恐怕还会连累他！朕，只给你半柱香的时间考虑！”

“……”

杜康闭上眼睛，任由额头上的血，流进嘴里。此刻的他，心里只有云霆的安危，早已将自己的生死轮回抛于脑后。

事已至此，他怕死也没用了，更没有选择的权利，到不如痛快的说出来，然后恳求玉帝饶云霆不死！

“回禀陛下，微臣前几日外出公办时，路过人间，偶然发现有个凡人既然酿出了此等美酒。于是便进了店，去买了一杯……”

杜康声泪俱下，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经过都讲了出来，只不过隐瞒了李白之事，一个人承担了私自诓骗云霆上天这事。

“陛下，微臣该死，该受千刀万剐，琵琶穿骨之极刑……但微臣临死前有一事恳求：恳请玉帝看在微臣，尽心尽力酿酒数千年的份上，饶我府上众童子，和凡人云霆之性命！臣，叩谢玉皇大天尊圣恩！！”

“咚，咚，咚”

说罢，杜康又再次磕头，每磕一次，地面就又红一些，所跪之处皆染成殷红。

众仙看了连连摇头，无不生出恻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