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些话的时候,长离始终面带微笑。却突然停下脚步,使我差点一个趔趄摔倒。他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道:“这都是你哥说的?”
我想了一想,点点头:“是的。”
他笑意更甚,“那你一点都不知道吗。”
“自从接了司命这个活,我的记性便一天不如一天。”我有点难为情,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
长离的笑容略微黯淡,对我道:“有些事情忘了反而好。”
他话中有话,我已自我纠结去了。这一路上气氛便又变得沉默(www.19mh.com)尴尬,应是快要走到这个都城的中央了,两侧店铺卖坊越来越多,交谈声吵骂声也愈发鼎沸。在这本就喧哗的鼎沸人声之中,却蓦地响起一道更为尖锐慌乱之声:
“抓贼快、快抓贼啊!”
因其声之高划破天际,引得周遭路人纷纷回首,只见远处一位衣着华贵的缙绅之人正上气不接下气的挤过重重人群,一根手指终指着某个方向,然而许是追赶了有一段时间,累得竟使其一时发不出声来,只得颤抖着指,示意人们注意他口中所谓的贼人。
然这所谓的贼人,“砰”一声巨响,正巧一头撞进我怀里。
我低下头一看究竟时,这小贼还咽下了最后一口包子肉。
大眼瞪小眼的那一刻,我终于无法淡定,惊慌失措地喊道:“婳婳,你怎么在这里?”
绿衣女子一脸迷茫地打量着我,而我却不停地叫她婳婳。她身后好像冲过来了几个人,那几个人各自手抄着木棍,二话不说就朝她打下来。
若不是在这个时候长离及时把我往他那儿一拉,那木棍兴许就落到我头上了。可是绿衣女子却挨了个严实,这一棍子下去,立马惨叫一声在地上直打滚。
他们他们居然这样对待婳婳!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下子被愤怒(www.ibxx.com)冲昏了头脑,从身旁举起板凳就要砸过去。长离拦腰拖住我,在我耳边道:“你确定她就是婳婳吗。”
我的怒(www.ibxx.com)火尚未平息,干愣在原地气喘吁吁。拼命睁大了眼睛紧盯了那女子,明明是一模一样的体型和容貌,她的身遭却没有一丝仙气,虽同样是穿着绿衣,却比婳婳的破旧(www.hao8.net)了几分。上头还缝了大大小小的补丁。
可我更急了,转眸对长离道:“她好像不是。”
心里仍是没底,就算她不是婳婳,这样被欺负也是太惨。就在那些人再一次准备打她一顿时,我已提前扶起了这位绿衣姑娘。在询问她是否有恙的隙间我借机扫了一眼她的背,果真没有一点受伤过的血迹。看来她真的不是婳婳。
我用凛然的语声对那些手持木棍的男子们道,“她到底是犯下了怎样的滔天大罪,才由得你们光天化日下将她折磨成这样?”
大汉从头到脚扫视我一遍(www.biquwu.cn),我狠狠瞪过去,他们被我瞪了,眼里反而浮现了点轻蔑;又看到我静立于身边姿态高雅的青年,明明这位青年从一开始就没说过话,他们见了脸上顿时一改肃然之色。一群人的气势也便不那么的咄咄逼人,多少有了些息事宁人的意味。两种极端态度的转变之快,让我感到十分的不公平。
其中一位看上去是领头的上前一步,似乎是看在长离的面子上才对我作揖一礼:“姑娘有所不知,这位是咱们坊里的低等奴才,名字唤作绿苏。前几日她擅自从坊里逃出到京城不说,还在京城到处偷东西吃。咱们也只是秉公办事,这样的奴才不得不好好收拾才是。”他以团亡。
我万分失落地问长离,“你认识这个绿苏吗?”极小声地凑过去道:“婳婳和绿苏,怎么就长得这么像?”
“这世上容貌相仿的例子并不少见。”长离的声音也很轻,却足以让我心安。“要不要试着找过去?说不定真的有联系。”
听到长离的前一句让我觉得非常有道理,毕竟他自己就也长得和李约一模一样,可直觉告诉我,他俩似乎并不是同一人,也不可能是同一人。且婳婳的长相并不出挑,在六界之内更是轻易能找出相似的脸。但是这后一句
我忍不住道:“你不要找神魔井吗?”
他道:“我没你这样着急。”叹了口气,“就算找到了,也并不是件好事。”
自己心心念念的事怎会有坏呢?长离这话说的真是,太不符合正常逻辑。
我也不打算与长离计较细节,绿衣姑娘还被我紧紧牵在手中,我干脆与那些家伙侃侃而谈:“绿苏姑娘待会再还给你们。哦对了,你们是这京州哪位坊主门下的呀?”
大汉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人要开口却欲言又止。仿佛思考了很久,才应道:“忘川之海以南,夏安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