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这些年憋得够呛,今天好不容易逮到个倾诉的机会。二闭风便打开话闸,能想起来的都一五一十地告诉司云飞,连一些平常不好意思跟别人说的糗事都没瞒着。说到高兴的事眉飞-舞。说到郁闷之处,则咬牙切齿。
见到徐清风这么个心灵手巧到不可思议程度的妙人,陈树彬如获至宝;徐清风也不矫情,毫不犹豫地拜了师。据说陈树彬在娘胎里就先天不足,要不他家是中医世家,他妈能不能顺利把他生下都不好说,后来虽然自己成了名医医术青出于蓝,身体却始终没调理好,一年到头病怏怏的;
总担心自己时日不多来不及把一身所学传下去,陈树彬恨不得几天之内就把所有的知识都灌到徐清风脑袋里,于是头一年只要没课徐清风就得往陈树彬那跑,吃住都在陈家。连大三的暑假都没回洪州,俨然成了陈树彬的半个儿子。
坊间传言无论武林世家也好,中医世家也好,都对传承把握得很严,许多世家甚至传媳不传nv,陈树彬只有两个,nv儿,家传的医术自然只能传给nv儿或者nv婿。大nv儿陈海音是学文学的。她丈夫熊峰虽然是陈树彬早年带出的研究生,但对官职的兴趣远大于学术研究。喜欢呼朋唤友钻营拍马。用他自己的话说,是个,“管理型人才”适合当“技术官僚”而不是“学术泰斗”李方倒是承父业学了医,不过灵不足,还笨手笨脚的连针都拿不稳。难怪那些同学常常拿她打趣,徐清风当时的nv朋友也疑神疑鬼。说起来李方虽然不像她姐姐陈海音一看就是个温婉的江南nv子让人顿生好感,平时大大咧咧的像个,假iǎ子,但要是细品的话,长得其实还是相当不错的。
许多秘术之所以神奇。重点在于一个“秘”字,信息量未必有多大,学习的难度也未必有多高。以徐清风的脑瓜。能够一字不拉地背下百多万的《九龙经》,而且拥有雕塑艺术大师的潜质连三维图像都能直接记忆,在陈树彬的倾囊传授之下。不过一年多功夫,就将那些理论上的东西学得七七八八。还没耽误自己原来西医专业的学习,欠缺的只是因症施治的临经验而已。而包括“金针透在内的针炎技法,连陈树彬都自叹莫如,逢人就说后继有人,甚至说中医国术复兴有望。将徐清风夸上了天。因此进入大四后徐清风就用不着天天往陈家跑,只需在陈树彬每次出诊坐堂的时候跟着去就行了,陈树彬诊断或指导他诊断,他负责施针,师徒二人配合非常默契。陈树彬因身体原因每周只坐诊两次,每次一下午,剩下的业余时间对徐清风来说基本上都是放风时间。不是没人建议干脆让徐清风独立坐诊好多得到些锻炼,但陈树彬总说做学问应该循序渐进,基础打得越牢越好,尤其像徐清风这样各方面条件都几乎无可挑剔的,太早放单飞很容易滋养出自以为是的习医者父母心”要特别注重心的引导,等他手把手再带个两到三年,徐清风进入研究生阶段了,再考虑让他出师。
闭了一年关终于被放出来。徐清风那个jī动啊。好一阵狂玩。以前打麻将还怕别人说,而今却成了骄傲的资本,美其名曰“练起来理直气壮的。不仅跟同学打,还接受同乡的邀请跟社会上三教九流的人打,甚至在人盅下去参加某些团体组织的地下“雀王大赛”虽然因为种种原因只参加了一半赛程。但一路杀过去从无败绩,连后来的南、洪、吴、岳四州总冠军都曾是他手下败将,让他引以自豪。
提起“雀王大赛”的时候,徐清风越说越兴奋。连鞋都不穿就跳到地上手舞足蹈的,司云飞看得直皱眉头,忍不住出声道:“哎哎哎,你还有完没完了?连那种地方都敢去,活该被学校开除!换成我是那个,熊什么的,也不放心半拉屁股嫁给你这样的人!”一想到南州有个不知iǎ师妹还是iǎ师姐正在翘首盼望徐清风,司云飞心里像是扎了根刺似的,不这样说浑身都不舒服。
“喂,什么半拉屁股?你说话注意点!”徐清风瞪大眼睛想发火,但司云飞毫不相让地反瞪着他,马上又心虚了,闷哼一声嘀咕道:“那时我不年轻不懂事嘛?年轻人犯点错是难免的,有错则改,善莫大焉!其实我这人自制力是很强的,你看我后来不主动退出比赛了吗?”
“还改了再犯千锤百炼呢!”司云飞嗤之以鼻,“反正那个时候我也不认识你,是不是主动退出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