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自家大王都这般说了,此事定然不会有假。朱然起身捡起书简迅速看完,叹息一声传递下去,众将这才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
作为老将韩当之子,众将对韩综这个二代自是十分熟悉,其人贪花好色、奢靡跋扈,是个十足十的纨绔子弟,全无乃父的风采气度。
孙权也知韩综品行不端,但作为跟随自家三代的老将子弟,他对韩综十分信任,也愿意用韩综这样的自己人。今年韩当卒于任上之后,孙权就让韩综袭了侯爵、领了部曲。
八月出兵伐魏,又将留守武昌的重任交给了他,可谓厚待甚众,就算韩综在任上强抢民女、淫乱不轨,孙权看在韩当的面上也并未责问于他。
哪知这厮狼子野心、忘恩负义,竟然连夜率家属、部曲男女数千人投降曹魏去了,真是丧尽天良、罪不容诛!
韩综叛逃对孙权打击甚大,此刻他恨不得将其扒皮抽筋、挫骨扬灰,当即咬牙切齿地说道:“孤要拟诏,传令天下,有擒杀韩综者封亭侯、赐万金。”
众人听了皆知孙权已对韩综痛恨至极,不敢多言,只得沉声应诺。
朱然却觉得此事颇为古怪,他想不明白韩综为何要降魏,且能裹挟数千之众连夜奔逃,看其举动似乎准备充分,其中事由怕是还要详查,这厮叛逃也定会与曹魏勾连,魏国以此会做什么文章也不得不防。
“请至尊暂息雷霆之怒,韩综此贼罔顾国恩,自是罪该万死,只是此贼为何降魏、如何北逃都要彻查清楚,以防魏贼再兴此事。”朱然切声说道。
孙权猛然醒悟,只觉朱然说得甚是有理,若是曹魏利诱韩综叛逃,难保还有他人受其蛊惑,若再有一桩叛逃事件发生,怕是国中要大乱了。
于是点了点头,道:“义封说得有理,此事定要彻查。”他心中已有长远决断,是该大力启用校事了。
朱然又道:“韩综一逃,武昌防务必定大乱,城中虽有太子和丞相等人坐镇,但难保会出什么差池,这点还望至尊详察。”
此时孙权已经冷静下来,想起韩综叛逃引起的变故就是一阵头疼,大军攻城在即,不想都城出了这等变故,接下来是走是留,委实难抉。
“是啊,此刻都城必定骚乱,大军却顿兵城下、裹足不前。众卿以为大军是继续攻城还是暂回武昌?”
孙权问出此话,众将已知他有退兵之意,但两路大军北伐寸功未立,这个当口没有一人敢开口建言撤兵,不然日后至尊翻起后账他们可受不了。
就是朱然也不敢做出头鸟建言,未防冷场,模棱两可地说道:“至尊,韩综一事已是不可追悔,只是我大军复来若不战上一场,将士们怕是会士气大跌的。莫不如再观望两日,待新的消息传来再行定夺。”
孙权现在也没有别的法子,只得赞同:“那就再等两日,明日大军先行围城,暂不攻打。”
众将正要附和赞同,一名亲卫突然闯进帐内,举起手中密封好的书简禀道:“报,启禀至尊,襄阳急报。”
怎么又有急报?还是从襄阳传来的,也知是喜是忧?
众将现在一听到急报脑袋就一阵头疼,孙权也是如此,但是他不得不拆开来看看。
“气煞孤也!”
一阵怒吼从主位上传出,令众人一阵心惊,正不知如何回应之时,又听得孙权无力地说道:“义封,传令,退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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