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们把静静躺在担架上的苏芷兰推到殓房，凌昊哲和谢璃依紧随其后。

临走前，医生叮嘱他们道：“别在这里停留太久了，看一下就走吧。”

凌昊哲微微颔首，他撇头往谢璃依的侧颜看过去，她的双唇是紧抿着的。

她带着有点踉跄的步伐往苏芷兰的身旁走去，缓缓蹲了下来，轻力地掀开盖住她苍白而无血色，却非常安详的脸的白布，虽然带着皱纹，眉目却是尤其的慈祥。

谢璃依伏在她的身体上，把脸埋起，抽泣起来。

“伯母，我……怎么我还没有来得及叫你一声妈，你就这样走了？你不是说，你已经把我当作是你女儿了吗？你怎么会舍得离开女儿？你不是说会教我织围巾吗？怎么……怎么……”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接下来她想说的话，全都被调不顺的呼吸给硬生生地咽回肚子去。

到底是为什么，无论那些她重视的，还是那些疼爱她的，都一个个陆续地离她而去了？她的父母是如此，伯母亦是如此。

“时间差不多了，你们不可以久留。”负责看守的一个男人提醒他们道，毕竟这不是什么好的地方，逗留太长时间也不好。

再说，越是留得久，只会更不舍……

凌昊哲给了那个男人一个眼神，马上抱起了还在哭的谢璃依，“我们先回去好吗？等下还要去整理病房里的东西。”

他好声好气地劝她道，生怕她会因为情绪失控而大闹脾气。

出奇的是，她很安静地顺从他了，只是说了一句：“让我再多看一会儿就好。”

“走吧走吧！”无奈，出于看守男人的催促，凌昊哲只能硬生生地扯着谢璃依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