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不见,自然不知道该怎么掩盖脸色,她在想什么,已经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了,陆泽也没打断她的思路,双手握杯,企图令冰块更快的融化,好感受被稀释后的酒会产生些什么风味,目光望着窗外,雨仍未停下。
“如果老板你喜欢的话,你就收下吧……一直以来,给你添了不少麻烦,我也没什么好答谢你的办法,这张CD……送给你吧。”
从她的话里,就能感受到她有多不舍,可她却依旧咬着牙,忍着心脏滴血般的抽痛,将CD盒推到了陆泽面前。
“免了,它不该被人交易,应该当做传家宝留下来,难得的东西,交易了,反而不那么纯粹了,有需要的话,我会向你借的。”
陆泽将CD盒又推了回去,两人争执几番便停下了,由她乖乖收起,不是她假惺惺的不想送,而是陆泽确实不想收。
“那……老板你有需要的话,尽管拿去。”
“等有需要的时候再说。”
两人沉默了一会,她才再次开口:“没想到老板你也知道安东·鲁宾斯坦啊。”
“嗯,他不算冷门,也不算小众,只是网上也很难找他的曲子了。”
“是吗……我还是第一次听别人说起他,我还以为很少人知道。”
她不是那种喜欢把喜爱的歌收藏起来,从不和他人分享,把歌曲当做宝藏的人,但只可惜,她认识的人里,懂音乐的很少,知道安东·鲁宾斯坦的更少。
“俄国那边应该知道的很多,毕竟是俄国人嘛,莫斯科音乐学院还是他弟弟创办的,在国内就不太会被提起了,当然,也有很多人对他印象不好,毕竟他确实不拘泥于细节,会使很多顽固的人不喜欢他,但总归有人喜欢的,比如说我……”
渐渐的,话匣子被打开了,两人围绕着这位钢琴巨人聊的兴致盎然,只可惜,她对于安东认知并不多,知识量确实无法与陆泽相比,直到最后,只能听他一个人讲,只是时不时的点头,示意自己有很认真的在听。
“老板,你懂的好多……”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她逐渐崇拜起了陆泽,她是一个没有过多知识储备,也没法过多储备知识的女孩,而陆泽,则像是一座庞大的知识宝库,里面不仅包含了音乐知识,还包括了很多的文学、哲学、以及人生感悟,此时,在她眼里,这个素未谋面的老板仿佛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其实她这么理解也没错,毕竟他要是真打开了话匣子,八十岁老头都能被他唠迷糊,跟他学学怎么好好安度晚年。
他老年妇女之友的名号可不仅仅是因为长相讨老年人喜欢而得来的,那得是能跟老头老太太打成一片,让一帮老年人为他马首是瞻,万事都得他拿主意才能达成的。
换句话说,他要是真不要个老脸了,去攻略哪个老富婆,三日之内,就能耍的全世界任意一个老太太苍心暗许,当场立下遗嘱,把遗产都给他。
毕竟,除了能读懂人心外,他还是个演员,一个究极变态强的演员……
话又说回来,老太太都能被他哄住,更何况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根本不需要去演,只需要不经意间露出些博学多才,配上他多年研读剧本练就的低沉烟酒低音炮,就足以令无数女孩心动了。
她脸有些红润,但在昏黄的灯光下并未被陆泽发现,她很在乎声音,因为她没办法去注重外表,所以一个好听的声音更能引起她的注意,加上她喜欢听得内容,渐渐的,她没喝酒就开始有犯起了迷糊。
或许也跟两人并未注意到的时间有关系,她头渐渐低了下去,缓缓的,窝在在了双臂之中,不觉间闭上了眼睛。
“所以……睡着了?醒醒,都九点了啊。”
“嗯?不好意思老板……我有点困,所以就睡着了……九……九点了?不行,我得赶紧回去了,学校要锁门了。”
她有些慌乱的收拾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陆泽没接话,只是扒开百叶窗,望了一眼外面,路灯下,雨点尤为明显。
“雨还没停呢,我送你。”
“不用了老板,我已经给你添很多麻烦了,你能借我一把伞吗?我明天就还给你……”
“这么大雨,你一个女孩回去不安全……”
“没关系的,我经常下雨的时候……”
“别拒绝,收拾东西,我送你。”
他的话很坚决,她听不出一点敷衍的语气,只能低着头,将手机揣回包里,拿好自己的拐棍,走向门口,走到在门口等待她的陆泽身边。
锁好门,撑开伞,外面的雨不大,只是风凉,吹得二人有点冷,身体却保持着安全的距离,陆泽这才发现她的特异功能,压根不用他去提醒,她就能绕过路面的水坑,虽然不至于精确到丝毫不会踩水,但绝不会把鞋弄湿,就算因为有陆泽在,有些水坑绕不过去,她也能直接跳过去。
只是地面的距离她可以记住,但地上有没有垃圾她却不知情,又是一个水坑,她越过,正好踩到了垃圾袋,脚下一滑,便要向后仰去,万幸陆泽手疾眼快,直接将她搂了回来,这才避免她直接趴在水坑里酿成丑态。
只是……她还是第一次被人搂过肩膀。
脸红了,确实挺红的,红到忘记了说声谢谢,只顾着闷头朝前走,没有希望过这条路走不到尽头,反而希望下一步便是学校门口。
事情也如了她的愿,几百米的距离,她到了,在门卫室,保安伸出脑袋,想要看看男人的面目,只是他把伞压的很低,没让八卦的保安得逞。
“我走了。”
“那……老板再见。”
他没听到保安对她的揶揄与打趣,也不想听到有关于她和自己传出什么绯闻,她是一个特干净的女孩,所以在陆泽看来,两人除了朋友关系,应该与其他感情无关,这不是他第一次送女孩回学校,但之后却不想再送,这与她是否看不看得见也无关。
他打着黑色的伞,伴随着细雨,在无人的街道漫步,风一吹,没系扣的风衣尾部便被吹起,他单手插着兜,又从兜里掏出了根香烟,叼在嘴里点燃,风再一吹,飘散的烟像是被人扯住了一般,在空中拉成了一条逐渐暗淡的线。
到店门口,卷帘门不是电动的,路灯也不够亮,找不到钥匙口,停在路边的车灯好意的打开了远光,他掀起铁门,上面积攒的雨水噗噗的砸在雨伞上,他向那个坐在车里已经很久的男人点头致意,但并未询问他为何如今还不回家。
只是拉开了门,走进去,门未关,站在门口使劲甩了甩已经闭合的雨伞,接着从柜子上取了一瓶啤酒,用塑料袋包好,放在门口,随后重新关上了卷帘门。
脱下外套,路过桌边,将刚喝完的威士忌杯拿起,一扭头,一张CD孤零零的躺在桌上,孤零零……似乎并不合适。
“这孩子……”
他拿过,看了看,笑了一下,将它放进了吧台,瘸子还在吧台上懒洋洋的躺着,他吃力的抱起瘸子,在它身上嗅了嗅,带着一脸的嫌弃,钻进了卫生间。
“……”
PS:突然灵光一闪想制作一个攻略游戏,目标是泡老太太,挑战在儿女的坚决反对下,如何成功让她立下遗嘱,将财产全部留给玩家,我觉得这是个好点子呀~会制作galgame游戏的朋友可以联系我啊,我出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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