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潘洪波明明厂子被占还毫无怨言,是老糊涂吗?
唐冰一个双学位本科生,明明外面大把机会却宁可在这天天挨骂,好像还乐此不疲,真傻吗?
工人们为什么厂子即便出现危机,众人无人咒骂反而是忧心忡忡,明明工资优势就不大?
直到这一刻,他似乎觉得自己找到了答案,或许,这就是他身上独有的魅力。
康玉洲无奈笑了,收拾下心情,重新一头扎入到忙碌的工作中去。
一连三天,陈峰都在厂里忙着工作。
虽然此次离开也就四五天时间,但毕竟两个厂子都处于风雨飘摇的时期,松懈不得。
因为见识过女儿催行的能力,这一次远行,夫妻俩选择了保密,以至于次日出行时,女儿几乎是被架着走的。
上了车,小丫头又将睡神招术发挥到极致,倒头就睡,任你怎么折腾也阻挡不了我的睡意。
陈峰老家位于港城往北方向约70公里的靖水镇陈家村,三十年后由于城市规划向北迁移,陈家村会彻底改头换面,变成名副其实的城中村,原本的低矮瓦房也会变成高楼林立。
但此时此刻,只能用一个“土”字形容。
全村几乎没什么水泥路,一到雨季,村道坑坑洼洼,泥泞不堪。
今生的记忆告诉陈峰,小时候去上学,一遇到大雨,光着脚丫踏水而行是常有的事。
这个年代不比后世,全程没什么高速,多以省道或国道的柏油路为主,限速限行。
部分路段行人不少,车速提不起来,甚至有需要绕行,更别提什么导航仪,开车行程全靠地图和一张嘴,70公里的路程要开近三个小时。
唯一可取的就是沿途风景不错。
1990年乡镇城市化程度不高,多数保留着原始原貌。
金灿灿的农田,麦穗粒粒饱满、沉甸甸、金黄一片,一望无际,阳光普照下,闪烁着耀眼的金光,微风一吹,麦浪滚滚,沙沙发着声响。
陈峰特地摇下车窗,和风拂过,清新空气中夹杂着农田特有的气息,让人心旷神怡。
“哇,好漂亮啊……”
女儿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望见了眼前一幕,惊讶地喊出了声。
小丫头自懂事以来几乎就没离家超过三公里,此情此景,令她兴奋地左顾右盼,好不新奇。
“妈妈,妈妈,那金灿灿沉甸甸的是什么啊?”
“哦,那是稻谷。”
“稻谷,稻谷是什么啊?”
“就是米饭,妮妮平时爱吃的米饭啊。”
“哦,原来是饭饭啊。”
小丫头点着头,又摇了摇头:“爸爸喜欢吃饭饭,妮妮喜欢吃甜包子。”
沈雪凝溺爱地揉着女儿的脑袋,满心欢喜。
“哇,牛,是牛牛……”
小丫头跟发现新大陆一般指着远处一只大水牛,蹦蹦跳跳兴奋地拍打着陈峰的肩膀:“爸爸,快看,是牛牛,哞吗,哞吗……”
似乎觉得不够劲,小丫头两个手指头捏着小鼻子,似模似样地学起了牛叫,这还是电视上学的。
女儿活灵活现的模样,惹得夫妻俩一阵哄笑。
“妈妈,那牛为什么是黄色的啊?电视上都是黑色的啊……”
“哦,黄色的是黄牛啊,电视上的是水牛,多生长在南方……”
“南方是哪里啊?远吗?”
“远,很远很远。”
“那妮妮能去吗?”
“当然能了,有机会爸爸一定带妮妮去南方玩。”
这一次陈峰抢着回答。
小丫头一听,开心地拍起手掌。
“妈妈,你看,牛牛为什么总是喜欢用尾巴拍打自己啊?不疼吗?”
“牛牛在赶苍蝇啊,它的脚够不着背,所以只能用尾巴啊……”
“哦,好可怜啊。”
小丫头歪着脑袋,将小手摸向了后背:“妈妈,你看,妮妮的手很长很长,能自己挠痒痒,我是不是很棒啊?”
沈雪凝乐了,笑着将女儿搂入怀中。
“爸爸,爸爸,你小时候没有玩过牛牛啊?”
“当然有啊,小时候爸爸还跟一群小伙伴玩泥巴炉,烧牛粪呢……”
“啊?烧牛粪,爸爸好脏啊……”
“谁说的,牛粪晒干了没有味道,去河里扒土做成小炉灶,在太阳底下晒干再去找干牛粪来烧,味道可香的……”
“咦,爸爸好恶心……”
这一次,就连沈雪凝都嫌弃的捏起了鼻子。
“妮妮不信?等我们到了爷爷家,爸爸带妮妮去玩啊……”
“才不要呢,妮妮是乖孩子,不玩牛粪,爸爸脏,爸爸不要碰妮妮……”
“哈哈哈……”
车子稳稳前行,一路上欢声笑语。
五岁的孩子求知欲很强,看到什么都喜欢问上一遍,一个问题带出诸多问题,乐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