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飞磊本以为断腿已是极大惩罚,现下听到狌野说出的处置结果,登时慌了神,跪倒在狌野身旁乞求道,“少主,求你网开一面,让我做牛做马都行,只求不要罚我前往天禄阁。”
晟羽见他痛哭流涕,心中兀自猜测,“这天禄阁想必是份清苦闲差,加之与亲人聚少离多,才会令他如此激动。”
侯大侯二对视一眼,正欲出言相劝,就见狌野已换了一副笑脸,“我与大哥的结拜酒宴准备如何?”两人连忙恭声回道,“已安排妥当。”狌野点了点头,朝晟羽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和他朝内堂走去。侯大侯二看了眼已磕得头破血流的肇飞磊,叹了口气,紧紧跟上。
宴席自是少不了山珍海味,琼浆佳酿。在酒足饭饱后,狌野将与陆卓尘的赌约告知众人,令侯二调集方圆数百里内所有暗探,便是掘地三尺,也要查出沙怪行踪。侯二躬身领命,离席而去。
接下来的数日,云澜城常见群鸟蔽日,数百只黄鷔、信鸽频频往返,带来不少消息。狌野邀请晟羽一同抽丝剥茧,寻找蛛丝马迹。终于在距云澜城百里处的村庄,发现了疑似沙怪的痕迹。信中写道,“每至深夜,时有狂风大作,翌日白昼,多有家禽丢失。”虽未说到掳掠孩童,但提及的特征确与沙怪极为相似。狌野问过晟羽意见后,便令侯二准备快马,领着上百号人浩浩荡荡出城而去。
众人马不停蹄,待临近信上所言之处,狌野才下令在河边稍作歇息。就在他们饮马之时,就听身后响起阵阵呼喝。扭头望去,尘烟漫舞,一行士兵策马疾驰而来。等他们扬长而去,狌野回过神来,大呼不好,招呼手下上马追赶。
晟羽也明白过来,这批士兵定是云澜城的城防军,狌野是怕他们捷足先登,抢先消灭沙怪。未过多久,远远瞧见那群士兵勒马驻足,似是有所发现。待他们拍马赶上,一时也楞在原地。
不远处的山坡上,一个戴着黑纱幕篱的男子正与沙怪缠斗。那沙怪足有数十尺高,全身由沙石凝聚而成,脸上无耳无鼻,只有一双空洞的眼睛和正在嘶吼的血盆大口。它挥舞着巨大的拳头,频频向男子发动攻击,皆被灵巧躲过。男子手中铜锤不时砸中沙怪躯体,砂石迸飞。
士兵们发现身旁晟羽等人,立时纷纷下马,取出武器朝沙怪杀去。他们虽是陆卓尘派出的侦察兵,却也骁勇善战,虽然初时被沙怪外形所惊,但此刻已克服恐惧,人人奋勇争先,唯恐狌闻斋抢在己方之前。
晟羽远远观察后,发现男子身形渐慢,逐渐落入下风。反观沙怪,在地上砸出深坑的同时,吸取飞舞在空中的沙尘修复伤口,体型较之前又增大不少。
沙怪发现呐喊上去的士兵,当即任凭男子捶打,头部后仰,猛地吹出一口气来。霎时刮起一阵黄风,飞沙走石间士兵们卷上半空,又被摔落在地,骨骼爆裂声此起彼伏。不等他们从地上爬起,沙怪手臂分出十多个沙包大小的拳头狠狠砸下,一时间血肉横飞,哀嚎连连。
狌闻斋的随扈们看到如此惨状,畏缩不前。狌野怒喝道,“胆敢后退者,格杀勿论!”说完掏出火铳,连开数枪。其他人只得拿出长枪短炮,硬着头皮借助掩体开始射击。只是所有子弹或如石沉大海,或是贯穿而过,沙怪似乎未受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