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奇移步床边,伸手搭上晟羽脉搏,发现他体内血液沸腾,犹如火山喷涌,数道热流如长河奔腾,四处肆虐。玄奇心中暗惊,看向常昊,“此子状况究竟如何?”
常昊不敢隐瞒,低声答道,“恕属下无能,公子脏腑尽已损毁,尚有气息已是奇迹,只怕,只怕难以熬过今夜。”听到晏殊元嗤笑一声,常昊怒目而视,“为何发笑?”
“笑你徒有虚名,妄称妖谷毒医,却连基本医理也不知晓。”见玄奇也向自己看来,晏殊元一脸正经地说道,“公子既为火毒侵体,却非无药可医,只需喂公子服下绛雪散后,冰火相冲,两相调和,可保性命无忧。”
常昊冷笑道,“绛雪散寒性之重,纵能祛除火毒,只怕又被寒毒所累。”
“似你这般畏首畏尾,难道眼睁睁看着他生命流逝?”晏殊元面露轻蔑之色。
常昊欲待争辩,被玄奇打断,“既然暂无良方,不妨依他所言,姑且一试。我记得药库之中尚有少许玄霜绛雪,你领他同去取来。”
常昊无奈从命,领着晏殊元朝外走去。晏殊元自觉经此一事,或可赢得玄奇信任,暗自窃喜,险些和进门的寓一飞撞个满怀。只觉汗毛乍起来,不敢与其对视,垂首向外走去。
寓一飞见晏殊元已获自由,明白玄奇心中已作决定,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不可避免。犹豫片刻,忍不住开口劝道,“炼化玄新公子一事,当真不与王后商量?这五年来,她已经公子视为己出,事后再行告知,只怕有损夫妻之情。”
玄奇面色漠然,“若非你当日一念之仁,此子早已和其父一同死于乱刀之下。让他多活五年,已然莫大恩赐。何况我要炼化的,只是将死之人,瑶妹纵是知道,也必不会怪我。”
寓一飞面无表情地看向晟羽,自打他认定自己是救命恩人后,无论自己如何刻意疏远,冷漠相待,他都毫不在意,直当自己是亲人般对待。饶是寓一飞生性冷血,内心深处的柔软,还是被孩童的天真所触动,也因此才会悄悄授其御风之术。
玄奇看出寓一飞的心中不忍,“寓老,你不要忘了,他的父亲晟康,也曾是凌霄宫之人,手上沾满我妖族献血。我们吸取日月精华,修炼成人,不过是想隐于凡世,避开长生教,却被凡人强加罪行,赶尽杀绝。那凌霄宫在我们被无端欺压之时袖手旁观,可当我们稍作反抗,倒以迅雷之速降服镇压。我们牺牲了多少兄弟,方才逃至这日月无光之地苟且偷生。你我修为早已停滞数载,试过多少方法皆难更进一步,如今若能掌控五行相生之力,或能冲破瓶颈,杀出谷外,与那凌霄宫一较长短。”说完走到寓一飞面前,小声说道,“今日已有消息从埃罗带来,我等筹谋多年之事,亦近功成。值此重要关头,还当勠力同心,万不能有妇人之仁。”寓一飞闻言身形微动,恭敬抱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