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久间君，第一波攻击我已顺利突破了华夏门外城——你还是到光华门吉住良辅师团长那里去吧！”谷寿夫看着城头上在火光中残破的日军军旗，“光华门守军是支.那ZY军校的教导总队——只有战胜敌军的精锐，才能称得上帝国的精锐！”</p>
“是！”佐久间康雄看了一眼头也不回的谷寿夫，转身悻悻地走了。</p>
秋山义允看着佐久间康雄的背影：“师团长，您是否对佐久间联队长过于冷淡了？步兵第一○三联队可是享有赫赫战功的部队，他本人更是伊东政喜师团长的爱将。”</p>
“哦？秋山君真的这么看吗？”谷寿夫转过头来，对秋山义允笑笑，“历数一○三联队每次成功的战斗，总是在别的联队与敌奋勇拼杀到最后，敌军已战力尽失或像这样城已将破！”他用手一指华夏门坍塌的外城墙，“一○三联队总是在此时出现——再说，”他笑着对秋山义允说，“让他去攻打光华门，正是验证一○三联队战斗力的极好机会，伊东政喜师团长也只会感谢我们对佐久间联队长的关照。”</p>
夜色中，南京城外，日军步兵第一○三联队正行进在华夏西门通往光华门的路上。大队长小原伊夫中佐催马赶上了佐久间康雄：“联队长，谷寿夫师团长是怕我们抢功啊！”</p>
“住口！下级军官不应该私下议论上级军官！”气鼓鼓的佐久间康雄斥责道。</p>
“是！”小原伊夫小心翼翼地又说道，“只是华夏门外城已突破，第六旅团应该回到第九师团的战斗序列，以一○三联队替换……”</p>
“多嘴！伊东师团长会向谷寿夫师团长问清楚这个问题的！”佐久间康雄道。</p>
“南京外围已找不到任何食物了，有的士兵两天只吃了一棵白菜，后方供给已彻底断绝，若再无法攻下南京，士兵们的体力会支持不了的……”小原伊夫叹道。</p>
佐久间康雄勒住马，转向正在行进的日军：“一○三联队的士兵们！”他大声道，“只要打进南京城，就什么都有了！我保证，进城后至少两个星期，你们将不受军纪的约束！”佐久间康雄一指光华门的方向，“那里——光华门！就是我们通向财宝、女人和给养的入口！加快速度，让那一刻早点来到！”</p>
在日军兴奋的鼓噪声里，灰黄的队伍在夜色中像一条蜿蜒的毒蛇游向光华门……</p>
接到开会的命令，李卫华、易楠和剩下的几个连长还有宪兵排的项排长便往团部赶，几个人一进团部，就看见包着绷带的谢承瑞、补充团的石团长和教导三旅马威龙的联络副官刘平神情严肃地站在屋里的桌旁。谢承瑞看了看李卫华和几个连长：“都到齐了？现在由刘副官宣布卫戍司令部的命令。”</p>
刘平拿着一页油印纸：“撤退令！”</p>
“撤退？”大家都愣住了。</p>
“不要喧哗！”谢承瑞道，“刘副官，时间紧迫，你大意说说就行了。”</p>
“命令规定，”刘平道，“……守卫挹江门至幕府山一线的三十六师，负责掩护长官公署及直属部队后可继续渡江。其余部队一概不许渡江，按照长官布置指点方向——广德、宣城、芜湖之间地区突围——但现在除了第六十六军叶肇部，第八十三军邓龙光部执行命令外，其余部队都没有依照命令突围，所以……”刘平咳了一声，“……总队命令：各旅向下关煤炭港迅速集结。马威龙旅长已率三旅及工兵团、骑兵团赶到煤炭港，赶造船只、木筏等渡江工具，争取明日午前总队全体过江！邱参谋长特别嘱咐各团与日军隐蔽脱离接触，尽量推迟被日军发现我军撤退动向——华夏门外城已被攻破，内城也将不保，请诸位早点动身。”</p>
“刘副官是专程来救我们命的。”谢承瑞道，“唐总司令、桂总队长傍晚已过江，全总队只有我们二团通信中断——大恩不言谢，我们先布置撤退的事。”</p>
谢承瑞看了看剩下的几个军官：“命令！全团所余人员及援军留在光华门的各部，立即到城内机枪阵地前集合。扔掉不便携带的装备，一律轻装。由二营长李卫华和刘副官带队，九连连长易楠率本部断后，向下关煤炭港集结过江。我率团部及特务连剩下的十七个弟兄留下来掩护——不必担心我们。好了，马上行动！”</p>
“团长！我留下！”几个连长几乎一齐喊了起来。</p>
“我是团长！不能向那些贪生怕死的东西学！”抑制不住悲愤的谢承瑞用手朝下关方向一指，“让我冲在全团前面打鬼子，没问题。让我冲在全团前面逃命，我绝对做不到！”</p>
“团长！”一直不做声的李卫华道，“我们不是劝您逃生，只是如果您留下来的话，谁也处理不了撤退路上一直到过江可能会出现的情况。再说，您一身伤病，行动不便，要留下掩护，不是连陪您留下的弟兄们也一齐不管了吗？”李卫华看着已动容的谢承瑞，“卫华不才，愿代团长殿后！”</p>
“团长！唐司令、桂总队长都不要我们了，您不能再丢下弟兄们啊？”几个连长已眼中带泪了。“……就依你们！”谢承瑞道，“李营长，掩护的人由你挑选。我率全团在下关，不等到你们不上船！”</p>
“团长，不必。事已至此，早走一刻是一刻，多走一个是一个，卫华有办法自保。”李卫华道，“我只要十个弟兄，给我们多留两挺机枪，一旦日军靠近，我们的火力也是伪装。”</p>
“李营长，”一直站在旁边没出声的项排长道，“机枪不如冲锋枪方便，我愿带宪兵排的弟兄们一起随李营长掩护教导二团撤退。”</p>
谢承瑞道：“多谢项排长好意，你们已经完成了肖司令给的增援任务。幸好一人未曾有损，我对肖司令也有交代了。”</p>
李卫华想了想道：“项排长若确有此意，李某只请给我留一个班就行了，项排长还是赶去保护肖司令吧！”</p>
“好！我把短刀示范班留给你！”项排长干脆地答道。</p>
“那……就这么定了，集合！”谢承瑞道。（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