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光头长舒了口气:“很好,就由孟潇负责。”随后对何应钦:“就这么办,有什么要准备的,马上办,可让孟潇先行视事,命令随即发表。”</p>
至此,蒋光头决定固守南京,唐生智11月0日先行到职,11月4日蒋光头正式委任唐生智为南京卫戍司令长官。</p>
在太湖北岸,李卫东率部边打边退。</p>
他在撤到苏州后,本可依托吴福线布防,但是日军的又一次突然迂回,使这一意图化为泡影。</p>
11月1日,京都第16师团在长江南岸的白茆口登陆。</p>
白茆口离福山港非常之近,而京都师团的用兵方向也十分明显,就是冲着其侧背而去的。</p>
11月16日,福山失守,李卫东连停顿一下的时间都没有,只得继续撤往江阴。</p>
他还有最后一道国防线可守——锡澄线(无锡至江阴)。</p>
可是这时人心已渐渐难以收拢,所以依托锡澄线固守的计划只能再次落空。</p>
后来对于国防线未起到作用,一般都归咎于其本身的问题,议论最多的就是无人守备以及找不到工事钥匙。</p>
其实原先这里都有守备部队。</p>
可是由于淞沪战场的需要,他们也像上海两侧的警戒兵团一样,早早就被作为补充兵员,全给吸纳到主战场上去了。比如守卫四行仓库的“八百壮士”,其组成就是原来两道国防线上的地方保安团。</p>
这些守备部队被调走后,国防线工事的钥匙就临时交给了当地的保长。然而保长不是军人,人家也是老百姓,又没受过军训,听到前线风声鹤唳,那是非赶紧逃命不可的。</p>
结果部队撤到这里后找不到保长,拿不到钥匙。</p>
不过这些实际上也并不是最主要的。</p>
找不到钥匙,可以砸,可以撬嘛,那锁也不是金刚所铸,事实上,李卫东嫡系的部分ZY军,就选择了直接撬门而入,只不过因为对这些工事不熟悉,运用起来较为困难一些,但毕竟也紧紧巴巴地守了那么几天。</p>
大多数部队在通过时,却是连停下来看一眼的时间都没有,只是一路夺命狂奔。有的即使停下来了,也说找不到钥匙,所以没法固守,很快就撤走了。黄仁宇就此分析说,这可能是一些部队急于溃退才找出来的借口。</p>
一个“钥匙问题”,多少反映出参加淞沪会战的部队过于庞杂,很多地方军在上阵作战时可以勇不可当,但退却时缺乏严格的作战纪律。</p>
不管怎样,两条国防线毕竟都没能起到预期效果,当年苦心打造的“东方马其诺”竟多半已成摆设。</p>
其实,军事史上的无数例子都说明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如果没有适当的战术和人力与之相匹配,再坚固的堡垒都作用有限。</p>
不要说我们这个实际上建造水平很低的“东方马其诺”了,就算真正的马其诺又怎么样。三年以后,德军直接绕过这道防线发动攻击,法军因此土崩瓦解,号称世界上构筑最完善、设施最齐全的国防线从此沦为二战时期最大的笑柄。</p>
11月6日,李卫东放弃锡澄线,退至南京城下。</p>
蒋光头在南京紧急召见李卫东,垂询防守南京之策。</p>
李卫东第一句话就是问:是不是需要我来守南京城?</p>
蒋光头明确回答:不是,我已另有人选。</p>
李卫东说,如果你要我守南京,我遵命,但如果不要我守,我有意见,因为我认为不应该死守南京!</p>
在下以为,日军在战术上虽取得了胜利,但在战略上已经失败,必将陷入持久战的泥潭,所以我们应该赶紧撤往皖南,南京只能作为前卫阵地。</p>
蒋光头仍犹豫不决,他命令何应钦、白崇禧和德国顾问法肯豪森进行集体商讨,看究竟怎么办。</p>
华夏统帅部一连会商六次,结论都是南京孤立,又没有要塞设备,不易坚守,乃非战之地。</p>
蒋光头同意了会商结果,他命人赶紧去皖南进行布置,并将主力逐步撤至浙皖赣。</p>
在上海陷落之后,“九国公约”也没戏了。</p>
这次国际会议表面上是宣告暂停,实际上是无限期停止,而在此之前,它仅仅像国联一样,发布了一个谴责日本的宣言。</p>
当初扩大淞沪会战,付出如此大的牺牲,一大动因就是希望引起老外特别是美国的注意乃至干涉。</p>
老外们的确是注意了,而且还肃然起敬。</p>
特别是“八百壮士”守四行仓库,简直是一个绝妙的公关宣传,让你到了不打开电台,不翻开报纸,不每天追听追看都不行的地步。</p>
淞沪战役由此被国际舆论认为是自一战后,全世界经历到的“最易目见,最经过宣扬,而且最为重要”的一场战斗。</p>
在美国人眼里,华夏被视为是为民主和自由而战,参加抗战的华夏人意志坚定,众志成城,这一印象成了日本偷袭珍珠港之前美国民众对华夏的普遍印象。</p>
当时美国搞民.意调查,同情华夏的占到74%,而同情日本的只有%,这在以前是没有过的,也为美国ZF和民间后来越来越倾向于华夏奠定了基础。</p>
由于美国ZF有中立法,所以暂时无法对华夏进行直接军事援助,但它还是给予了财政上的支持。</p>
自“七七事变”开始,一直到后来的武汉会战,在这整整一年时间里,美国以略高于世界市场的价格,大量向华夏收购白银,总计达到一亿多美元。利用美元这一硬通货,华夏ZF购买了价值近5000万美元的军需物资。</p>
可是,这都还不等于他们会马上起而干涉,因为那可能要流血,流的还可能是他们美国大兵的血。</p>
参加会议的美国代表是戴维斯,华夏代表顾维钧向戴维斯提出,美国为什么不制裁一下这个无法无天的日本,你们不是说要“防疫隔离”的吗?</p>
戴维斯很为难,想了一会儿,说我们别的也做不了,要不,来个不买日本货吧,算是意思一下。</p>
让顾维钧和戴维斯都没想到的是,连这个请示电文也遭到了美国国务卿赫尔的否决。消息被媒体披露后,国会都炸开了锅,议员们纷纷跳着脚骂戴维斯愚蠢,报纸上更是把戴维斯列为“不合格代表”,认为这哥们儿光想着别人,不顾自己国家利益,因而发出了召回戴维斯的呼声。</p>
华夏跟日本打架,与我们有何相干,凭什么要大家不买日本货,若是真的把日本惹恼了,反过来跟我们打怎么办?</p>
归根结底,美国人是同情华夏的,甚至也佩服你,愿意帮助你,可如果要他们现在就为此承担战争的风险,那你未免想得太多了。</p>
英国代表艾登自己当局外人,还“好心”地劝告戴维斯,说你们美国要是没胆的话,就别管这类闲事了。</p>
知道吗,这个世上,制裁有两种,一种有效的,一种无效的。无效的,只会惹怒对方而没有任何用处(比如不买日本货),而有效的呢,就必须冒战争的风险(例如爆发美日战争)。</p>
你有没有胆?</p>
戴维斯承认自己无胆,于是无可奈何地答复顾维钧:算了,国联都制裁不了日本,你也别奢望“九国公约”能制裁了。</p>
绝望之中的顾维钧看到了苏联代表,忽然灵机一动,赶快俯耳上去:你们苏联为什么不在外蒙或东北边境搞搞军事演习呢,这样也可以给小日本添加一点心理压力呀。</p>
那时苏联已向华夏提供军事援助,但苏联代表大概都经过了肃反的考验,一个个训练得像他们的老大斯大林一样狡黠。这位苏联代表转而对顾维钧说,军事演习不是不可以,不过一定要有其他大国作为保证,即在苏联受到日本攻击时进行援助。否则的话,我们是不会冒这种惹毛日本的风险的。(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