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远得意地摇着折扇,让心爱的娘子一日几惊,从此对夫君仰慕崇拜,多惬意啊,若早知此行有如此效果,他早带她来了,至于她心里的那些小九九,嗯哼,他多的是法子对付。
于是很开心地告诉她:“你猜得没错,这个地方原来居住着一支隐世道派,洞府自然是那些道士们开凿的,不过那是几百年前的事了,门派早就断了传承。我会寻到此处,也是机缘巧合,白云山上的齐云老儿找到了一本古修士笔记,然后根据上面提供的线索,画出了一幅大致方位图。饶是这样,我的人也在附近转了两年,我自己亲自带队几次进山,差不多把山壁樱予个遍,最后请来吴影这个研究阵图的师傅,才打开了秘道
容悦不解地是:“古道门的隐世之所,齐云大师怎么不自己占着,反而把线索提供给你呢?”
穆远不在意地说:“他要这里干嘛?他住在白云山,山下有泉,山上有雾,正适合信徒朝拜。若住在深山谷地,等于与世隔绝,那牛鼻子老道每天吃香喝辣,受八方供养,哪受得了这般清苦?世道变了,道门中早不兴隐世苦修,大家整日攀比的,不过是世俗中的名闻利养。”
容悦仍不死心:“既有古道门,有修士洞府,说明世上真有修仙之人,修仙之法,你交游那么广,就没想过弄一卷来试试?”
说起这个,穆远十分感慨:“怎么没想过?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年年往外跑?从十三岁到十六岁,我满脑子都是修仙,对宫中女人争风吃醋,朝中大臣争权夺利,以及与此相关的种种龌龊事,统统嗤之以鼻,一心以修道为几任,以长生不老、飞升成仙为目标。怀揣着这个梦想,我走遍名山,访遍境内境外有名的道人,也确实见了几个仙风道骨的,虽不得飞升,到底有些修为,但他们一直认定我不具备当修士的潜质。”
“是不是说你没灵根?”
“他们叫根骨,说我没根骨,不管修什么仙法都不会有寸进,与其白白浪费时日,不如尽早回到俗世,还能求取一些人间富贵。那几年间,我见了数个牛鼻子老道,全都众口一词。其中有一位被我缠不过,给了一卷仙法,我没日没夜苦修了一年,始终不能引气入体,这才真正绝望了,心想,反正只有几十年寿命,而以宫中倾轧之激烈,说不定活不过成年就死了,既然如此,又何须顾忌这顾忌那?管它什么道德义理,痛痛快快地活,活一天是一天。”
难怪那般放肆,原来是修仙不成后的自暴自弃。容悦笑问:“既然打定了主意要恣情纵性,怎么又不肯纳侍妾呢?”
穆远很狗腿地表示:“自然是为了给心爱的娘子守住清白。”
其实,他能守住处男身,固然与自己的性子有关,还有个重要原因,就是为了修仙。都说修道之人,太早破身有损道行,对一个一心求证大道,希望得享永生的人来说,男欢女爱的吸引力确实不大・十六岁后,虽然修仙梦破裂,不准女人近身的习惯却保持了下来,直到遇见容悦,才动了色心。
容悦扯了扯穆远的衣角,附耳低问:“那本仙法呢,能不能让我试着修修看?”
结果只换来狠狠地一瞪:“休想!你这辈子,就老实跟着我吧,什么都别怨。”
容悦无奈地叹口气,就知道会是这结果,过了半晌,又开口问:“这隐世道门,不知是否出过飞升之人?”
穆远道:“至少近千年之内是没有的。自前朝最后一任皇帝飞升后,这片大陆上再没出过飞升之人,道门渐次没落,隐世洞府荒废,现有的几大道门,都占据名山,收取民间奉养,有的门派还公开娶妻生子呢。像齐云老儿那样,不下山为人做法,不公开索要供养,只待在山上等人上门,就算纯正的修士了。”
由此地的道门,容悦想起前世的佛门,堕落之相如出一辙。
但无论怎样堕落,她相信,总有潜心修法之人,出污泥而不染,于浊世中得正果。现代有得道高僧,沧溟大陆亦有得道高人,只不过那些人不会轻易涉足红尘罢了。
想到此,容悦用安慰的语气说:“世间之道,无非随缘二字,凡事强求不来,你为修仙故,去结识那些老道,结果发现了这样的洞天福地,也是难得的缘法。”
穆远被她说得眉开眼笑:“是啊,这是所有别院中最得我心的,以前我每年都要来住些日子呢。”
“这回打算住多久?”
“看你的啦,你想住多久就多久。”
“真的呀,那住一辈子成不成?这儿幽美安谧,我都不想回去了。”
“成啊,娘子想住哪儿,为夫都陪着。
明知他说的不是实话,容悦仍觉得窝心,至少,他肯哄着她。据说,男人若连敷衍都不愿敷衍你时,就说明缘分尽了。
穆远现在对她,真是无比的耐心,她也不用想那些有的没的,正如穆远所说,身为凡人,长寿亦不过几十年,何不痛痛快快地活着?既然一切无可选择,她就开心做她的王妃,至于以后会如何,以后再说吧。
但庾琛肯定是要救出来的,如果他真被穆远囚禁,她对此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纟<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