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悦被他气乐了:“看你这义正词严的架势,要跟我讲道理是吧?那我就跟你好好讲讲。”
停顿片刻后,容悦扳着指头道:“首先,我父亲为什么会去世,我为什么会成孤女?那是你父亲一手造成的!我本来有父,我父还是世子,作为世子惟一的嫡女,我的身份何等尊贵,是你父用慢性毒药,先毒死我父,再毒死祖父,才害得我失去依怙・・・・・・”
说到这里,她的话被几道声音打断了:
“你有什么证据?”
“简直血口喷人!”
“纯粹胡说八道!”
容悦也不辩驳,盯着容徽浑浊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有没有证据另当别论,我只想问伯父,敢不敢对天发誓?如果是你做的,你们一房的人统统不得好死,死无葬僧地,尸体扔在乱坟岗,被野狗撕扯?”
几个女人齐声尖叫:“天那,你怎么这么狠毒?一家子亲人也这样诅咒。”
容悦无所谓地摊手:“如果他没做,誓言再毒也不会起作用,你们怕什么?难不成,我的父祖究竟是怎么死的,你们个个心里都有数,所以你们都不敢发誓,生怕会应到自己身上?”
被逼到这个份上,容徽再也没法装聋作哑,从椅子上颤巍巍地立起,一副衰弱得马上就要扑到地上去的样子,脸上挂着既悲哀又无奈的笑,嗓音涩嘎,说一句停下来喘几下:“难怪・・・・・・难怪悦儿要搬到外面去住,原来是听信了谣言・・・・…唉,我们景地十里沃土,是快大肥肉,多少年来,不知有多少人觊觎……只因我们一家人总是・・・・・・总是兄友弟恭,从没出过兄弟阋墙之事,外人无从插手,这才平平安安地传承了几十代。如今・・・・・・如今总算给他们找到突破口了,就是利用父侯和二弟的死,败坏本侯的名誉,挑唆得侄女跟我作对。我容徽真是愧对祖先,愧对兄弟啊,将来到了地底下,都不知拿什么面目去见他们。”
容悦不为所动,沉声道:“你的确没脸见他们!这般惺惺作态,哄得了活人,哄不了死灵,他们有什么不知道的。”
这话说出来,果见容徽身体微颤。
巧言令色,绕来绕去,无非是想绕开“发誓”一环,容悦懒得逼他,容徽现在这副身体,活着不比死了舒服,且留着他苟延残喘。
昨晚临睡前,她揣摩穆远的用意,这个时候把夏夫人母子放回去,绝不是为了给容徽侍疾。他把容恒扶植起来,是想有人跟容徽容慎父子打擂台,而不是让他取而代之,那与容徽当权何异?
所以,容徽现在不能死,要死也得等他回到碧水城,把容慎立为世子,也即,给容恒树立新对手,才能功成身退。
一直没开口的夏夫人把容徽扶坐在椅子上,用哀恳的目光看向容悦道:“四姑奶奶,你伯父再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他如今都这样了,你就不能放过他吗?”
容悦心说,一家子好几口,就这位是个明白人,知道形势比人强。容徽眼看日薄西山,容慎是养在温室里的花,跟他那位受尽磨难的兄长不在一个档次,他们若想扭转局势,唯有向她求告,或者说,求得穆远的支持。可叹两个女儿只会寻衅,一个儿子颠倒黑白,丈夫的辩白毫无说服力,于是夏夫人出马,试着上演苦情戏。纟<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