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肆边走边想辄,最后眼睛一亮,高兴地弹了一个响指。</p>
他已经决定了,就依样画葫芦,前辈用过的法子,何妨一用再用,还省得动脑筋不是?</p>
于是,周家又遭了一次盗,手法跟前次一样,可怜他们已经彻夜轮班护院了,门口有固定的守夜人,周围还有活动巡逻队,这样严防死守都没防住,盗贼猛于虎啊,还让不让人活了?</p>
周兴重新摆出来的几样压箱底的宝贝又被洗劫一空,太太的梳头匣子又被顺走了,里面有些还是周兴这两天新添置的,太太都没上过头呢,真是气得人吐血。</p>
不提倒霉的周家,且说容悦被云肆带到路旁的一辆马车里,云肆以为王爷怎么都要喝斥几句吧,你都丢下新郎跑路了,还不许人发发脾气?</p>
可车里却诡异的宁静,没有任何声音传出。</p>
没人知道穆远此刻的心情,这一路行来,他想了很多,回忆过去种种,他觉得自己受够了,决定不再跟容悦玩温情戏码,他穆远是什么人,什么时候这样委曲求全过?不过是个女人而已,照样一个鼻子两只眼,也没有比别人美多少,再说他身边的女子,哪个不是美女?姜家姐妹,长孙兰,包括庾嫣都长相不俗,他随便选哪个,都不会比容悦差,他何必小心翼翼的讨好,察言观色地巴结?真赌起狠来,容悦哪是他的对手!就像以前,他未对她动心的时侯,还不是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他决定恢复到那种状态,等把容悦收伏了,再好好疼她就是。这女人啊,就是不能惯,你越惯她越蹬鼻子上脸。</p>
他甚至准备好了开场白,准备一见面就劈头盖脸地教训一顿,让她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一旦越过了那个界,就要承担后果。</p>
结果呢,等真见到了,他只觉得喉咙发紧,眼眶发涩,好半晌才蹦出一句话:“这些日子你还好吧?”</p>
容悦低头回道:“我很好。”</p>
夜晚光线幽暗,即使努力辨认,也只能看见一个朦胧的轮廓,嗅着久违的体香,穆远沙哑着嗓子问:“在外面有没有吃亏?”</p>
“没有。”</p>
“有没有带够银钱?”</p>
容悦诧异地抬起眼,穆远会问她这个问题,实在出乎她的意料,皇子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即使出门在外,也有手下安排好一切衣食住行,他何时操心过这些?</p>
不管怎样,人家总是一番好意,于是放松僵硬的坐姿,放柔嗓音道:“带够了,我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就准备好了要走的,我……在这件事上,可能给你添了麻烦,让你不好收场,我向你道歉。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桩婚事本身,由始至终都是你一个人决定的,我并没有真正同意,我只是势单力弱,无法反抗而已。”</p>
穆远扯了扯嘴角:“你直说我强抢民女好了。”</p>
“难道你不是吗?”容悦小声嘟囔,既然把话都摊开说了,也就没什么好怕的。</p>
“我是”,穆远毫不避忌地承认,虽然延续了一惯的强硬风格,但声音中竟似带着一丝委屈,也不知是不是错觉。</p>
容悦一挥衣袖,想努力挥去那种怪异感,让自己显得更理直气壮一些:“虽说我让你有些为难,但最终你不是照样举行婚礼了嘛,也有了一位新王妃,我还没恭喜你呢。”</p>
穆远看了她好一会才开口,语调平直无波:“那人是长孙兰,长孙葵的姐姐,你见过的,她曾带人去竹园给你制过衣服。”</p>
容悦也没觉得多意外,以长孙兰的出身、容貌和敛财手段,一个郡王侧妃也做得了,遂点点头道:“长孙兰很不错的,她弟弟也是个人才,他们姐弟俩都能成为你的好帮手,听说长孙家族在世族中颇有影响力,相信王爷能擅尽其用。”</p>
穆远忽然焦躁起来,话语中暗含讽刺:“你倒挺替我着想的,你以前做王妃的时候,整日装病,百事不管,现在不在其位,反而给我当起了高参。”</p>
容悦轻叹了一口气,伸手去拉车门,既然话不投机,就没必要再啰嗦了。她和他,自认识起,就一直剑拔弩张,从没做过好聊友,今儿能和和气气地谈上这么久,已经很难得了,过犹不及,她再也不会多嘴。</p>
穆远猛地按住她的手,两人贴着车门紧靠在一起,车里的空气越来越炽热,容悦的耳中尽是穆远粗重的呼吸,根据以往的经验,她知道这人已经到了爆发边缘。***(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