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p>
“那您往哪儿找呢?”</p>
还是摇头。</p>
“您让马车从西门走,是不是打算去碧水城?三姑娘肯定不会回容府的。”</p>
“我知道她不会,可她母亲好像还是瑞地……”</p>
“三姑娘也不会去的,她既然要逃,就会逃到一个谁都找不着的地方,瑞地的庄园早就暴露了,容侯爷知道,您知道,雍王爷也肯定知道。”</p>
“是的,所以……”他虽然一时冲动去了西门,却在城外十里处就命驾回返了。</p>
主仆俩聊着聊着,不觉夜幕已深,到后来,兴儿的肚子都咕咕叫了,夏御才打住,忍笑道:“快传晚膳吧,你也不用另备,陪我吃点就完了。”</p>
兴儿眨巴着眼睛:“什么晚膳,分明是宵夜。”</p>
靳涵一直关注着这边的动静,听见夏御传饭,亲手端了一碗汤过来,笑眯眯地说:“大少爷再不用饭,妾身就要传大夫进府了。”</p>
靳涵在场,兴儿哪敢跟少爷同食,忙退了出去,靳涵自动接替了兴儿的工作,帮夏御挽起衣袖,又在膝上放了一块大帕子,然后站在一旁殷勤布菜,弄得夏御味同嚼蜡。这事若由一个娇滴滴的爱妾来做,他会觉得受用,可靳涵是他的平妻,身份摆在那儿,靳涵的长相,又是中规中矩型的,当家理事可以,斟酒捧砚、红袖添香,只会让他尴尬,偏又不好直说。</p>
很沉闷地吃过一顿饭,靳涵又抢过丫头的活计,服侍他洗手、漱口,最后送上一盅养身茶,才让他在主位安坐,自己退回一侧的玫瑰椅上。</p>
盯着夏御喝完养身茶,搁下绿玉盅,靳涵招手让小娥送上一个纸卷,嘴里说:“这是妾身前几日拟定的催妆礼单,给大奶奶过目了,她什么也没说,您看,可还需要再添些什么?”</p>
她是有意给姜颐上眼药的,身为正房大奶奶,什么都不管,自己拟好了单子请她过目,竟然爱看不看,在其位不谋其政,说得难听点,就是站着茅坑不拉屎,有她不如没有。</p>
可惜夏御比姜颐更缺乏耐心,接都懒得接,语气冷淡地说:“先搁着吧,这事儿不急。”</p>
“不急?”靳涵懵了,“您不是说,既然姑奶奶一家都在云都,不如就近择个日子在云都迎娶吗?”</p>
“那是被他家逼的,后来我想清楚了,婚姻大事岂能儿戏?起码也得等回申城后禀明祖父和父亲再做打算。”</p>
</p>
此一时也,彼一时也,那时他见容悦要嫁穆远,心里又嫉又痛,恰好容恬逼婚,他就把心一横,你既变心另嫁,我就当着你的面娶你姐姐!他就不信,容悦真的毫无感觉,十几年的情份岂能作假?</p>
可如今,容悦逃婚而去,她逃婚了,一切都不同了!</p>
她情愿冒着生命危险也要逃婚,这是为什么?</p>
自听到这个消息起,夏御就在思考着这个问题,心里一会儿喜,一会儿忧,一会儿乐、一会儿悲,如打翻了五味瓶,滋味难描难述。</p>
一个弱女子——虽然很多人都说,她早已今非昔比,现在本事了得,可在他心目中,她仍然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娇柔女子,从小仰慕他,依赖他——不惜以那样危险的方式离开王府,舍下尊贵的身份,舍下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这一切,都说明了什么?</p>
是什么让她有这样的勇气和决心?</p>
每想到这一点,夏御就觉得心潮起伏。是不是,在她心里,有一个爱到极点,无论如何也不能辜负的人,否则,娇弱如她,怎么敢做出这样的事!***(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