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对容徽的了解,此人一向多疑,如果严谨不邀他去紫荆堡,而是去哪家客栈,他多半会拒绝。</p>
严谨拿走庚帖十余日无消息,现在“准丈人”上门,居然不恭迎回家,必是有了变故。可容徽又贪着那十万两银子,心里再恼火,也做不到拂袖而去,为稳妥起见,他很可能会寻一处四面敞亮,不会有任何埋伏的地方与严谨会谈,以探明他的真实想法。</p>
严谨辰时去十里亭等候,将近巳末才折回。路过五里亭时,率先下马,立在容徽车前躬身道:“家仆在此处备了些茶水点心,请侯爷下车歇息一会。”</p>
容徽掀开车帘,见亭子里只有三两个家仆,并无其他可疑人物,微笑着说了一声:“那就有劳少堡主了。”</p>
容悦只扫了一眼,就发现容徽老了很多,两鬓皆已斑白。四十多岁就成这样,可见人还是要单纯点、善良点,阴谋诡计玩多了,其实很折寿的。</p>
严谨请容徽就坐,略略寒暄了几句,容徽就问起严堡主,严谨等的就是这句话,愁眉不展地说:“家父和家母前些天去了东越,小侄有个姨母是东越王的侧妃。不巧云都那边的酒楼又出了事,要不是冯大提前告知侯爷的行程,小侄此刻已在前往云都的路上。”</p>
容徽眼中幽光一闪,旋即露出关切的神情,殷殷下问:“事情很棘手吗?本候在云都还认得几个朋友,如果有需要的话,贤侄只管开口。”</p>
严谨起身长揖:“有伯父这句话,小侄就安心了,不过一切都得等小侄去云都看过后才知道,也许真的要麻烦伯父呢。”</p>
容徽趁机试探:“别客气,都快是一家人了。”</p>
容悦浑身冒出了一层鸡皮疙瘩,幸亏她早就跟严谨讲清楚了,不然人家会怎么想?女方这么上赶着攀亲的,只怕再也找不出第二家。堂堂侯爷,就算他不把侄女的名声当回事,自己的老脸也不要了吗?</p>
耳朵不觉竖将起来,想听听严谨怎么回答。跟没有道德底线和基本良知的人打交道是很废脑筋的,特考验一个人的智商与情商。</p>
说实话,如果把她放在同样的语境里,她也不知如何应对。</p>
结果她听到了什么?</p>
“少堡主,不好了,不好了!”</p>
随后是严谨的低低训斥:“嚷什么,没见这儿有贵客吗?”</p>
“可是少堡主,七姑娘吓得昏过去了,堡主和太太又不在,小的实在……”</p>
“七姑娘现在怎样了?”</p>
容悦觑眼过去,那褐衣家仆正擦着额头上的汗,脸上的惶恐与忧急一点儿也不像作假:“醒倒醒了,就是人呆呆的。”</p>
“到底出什么事了,七姑娘怎么会昏倒?”</p>
家仆嗫嚅起来:“是……是门口有人仰药自尽,七窍流血,不知哪个缺心眼的,竟跑去告诉七姑娘,七姑娘出来一看,当场就吓昏了。”</p>
“谁仰药自尽?”</p>
“是……是。”</p>
“说!容侯爷又不是外人。”</p>
“是荞儿。”</p>
严谨回头对容徽解释:“七妹是小侄的亲妹妹,前头的姐姐们都出嫁了,家里就剩下她,一向娇惯,遇到这种事,难免害怕。”</p>
容徽再不情愿,也只得装慈祥大度:“少堡主家里有事,快回去处理吧,我们既要结亲,以后多的是时候亲近。”</p>
“那,小侄就先回去了,等侯爷从南陵回来时,务必要去舍下做客。”</p>
说罢,匆匆上马,带着家仆疾驰而去,留下一桌子没人动过的茶水点心,和脸色阴晴不定的容侯爷。(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