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再靠近一些之后,肖柏发现这傀甲身上原本那层妖艳的血红色正在逐渐褪去,一团团的邪魅的纹路也逐渐消散,露出了下面寻常而普通的古铜色,似乎是被嘤嘤草的一股妖风吹得掉色了?
等到它身上的红色完全消退之后,整个模样也随之发生了变化,双手不再是又尖又长的利刃,双足不再是狰狞锐利的利爪,而是变成了正常款式的手甲和铁靴,看上去已经和正常的西域全身甲很像了,就连头顶那根弧刃都分裂成了两根长长的蟑螂须,像是那戏台上的老将军。
“这就对了嘛,这不就是云仙门的接引甲人吗?当年随处可见的那种。”小妖开口说道,“先前应该只是受了什么影响,才变成先前那副模样...若是要我选的话,还是红色时比较好看,狰狞,霸气,身份尽显...”
它正说着的时候,原本老老实实躺在地上的甲人突然一个挺身,翻坐了起来,面甲位置上也随之浮现出一张人脸,看上去憨厚老实那种,双眼正打量着近在咫尺的肖柏。
“咦?居然有客人来访?”甲人用那种毫无起伏顿挫的机械音说道,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又学着人类的模样,冲着肖柏拱拱手,又接着说道:“还是位来历不凡的小公子?贵客上门,有失远迎,切莫怪罪...”
一边和肖柏见礼,它的视线环顾了一下四周,又继续道:“奇怪?为何门庭会如此凌乱?负责打扫的人呢?真是的,这岂不是让贵客见笑?”
说着,它连忙伸出右手,在左手手背上敲了三下,发出咚咚咚的三声闷响。
不过却没人回应它,于是便看见它露出很人性化的疑惑表情,继续自顾自的说道:“跑到哪里去了?该不会是坏了吧?唉~又要叨扰蜉蝣仙子了...”
最后,它的视线落到了身后那棵枯树上,面甲上顿时露出一副惊恐的神情,慌慌张张的嚷嚷道:“树兄!树兄你这是怎么了?!我不过一日没给你浇水,怎的就变成了这样?”
“不...不对,咱们云仙门不应该是这样的...”甲人低声嘀咕着,身体又开始了微微颤抖,面甲上的表情也随之变得木讷和呆滞了起来,似乎是陷入了思考和回忆之中。
“它以前就是这样的?”肖柏默默的看着甲人的独角戏,压低了声音问了一句。
“不是的啊,我上次来的时候,这些甲人在云仙门里也就是当个仆役,随处可见,不比机关木人机灵,就是个物件,更不会有神智...”小妖疑惑的说道,“眼前这尊,看上去有些诡异,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影响?还是说我被关起来之后,这些甲人有了些新的变化?”
就在两人低声探讨的时候,空气中突然响起嗖嗖嗖的三声破空声响,随着三道血红色的残影闪过,三具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血妖傀甲来到了那具甲人面前。
刚刚才暗自松了口气的女生们顿时又发出了一连串的高分贝尖叫,连食铁兽都跟着嘶吼了起来。
甲人这时也清醒了过来,又恢复了平常的面色,对着那三具血妖傀甲絮絮叨叨的说道:“刀三,枪八,弓十二,你们来的正好,快快,把这周围收拾了一下,有客人上门了,莫要丢了咱们云仙门的颜面...”
三具傀甲似乎并未听懂它的话,当即发出一阵刺耳的尖锐嘶嚎声,挥舞起臂上双刃,闪电般的袭向毫无防备的甲人。
可这本应瞬间让它身首异处的犀利攻势,却被那甲人随手一抬便挡了下来,接着又疑惑的问道:“刀三,你这是在干嘛?居然突然出手袭击我?”
傀甲依旧没有理会它,而是再次发起了攻击,它们的速度果然如书上描述的那般可怕,一瞬间就化作了三道血红色的残影,两道袭向甲人,一道朝着肖柏这边掠来。
“不可对贵客无礼!”甲人说着,身体居然也化作了一道残影,将扑向众人的那具傀甲挡了下来,同时背心处也浮现出了四道浅浅的划痕,那是另外两具傀甲留下的。
“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剑一啊!”甲人的双手死死抓住一具傀甲的臂上双刃,嘴上还在继续说道。
三具傀甲仍旧用那种黑皮都翻译不来的嘶吼声作为回答,竟是想要绕过它,直接袭向肖柏等人。
甲人丢开了握着的双刃,并掌为刀,双手猛然一挥,在空气中划出了一道银亮的光线,将三具傀甲再度逼退。
“你们若是再这样,就休怪我无情了!”甲人的腔调逐渐变得冰冷了下来,“若不是不想再多叨扰蜉蝣仙子,我这便把你们都给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