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高悬,天地昏沉。
数日来,骤雨不停,今日却是难得的歇了下来,让人有喘息之机。
可惜,
大厦将倾。
京城之外,百姓看着布告无不哗然,只因当今皇上竟是欲要将九五之位让予他人,这人正是绝无神。
江湖虽知绝无神之名,可百姓却不得而知,一个个茫然疑惑,不知何故。
天下英豪更是暗自齐聚,隐于人群之中,似是想要见机而动,望着布告上的内容无不恨得咬牙切齿。
却说就在众人众说纷纷之际,长街的酒楼上,角落处却是独坐一人,一个怪人,此人着一身紫色绣金华服,一尘不染。
披着一头如霜似雪的白发,脸上覆着一张怪戾的面具,只有一对眼珠子露出,看着皇城下的布告带着几分冷笑与讥嘲。
中原神州千百年来抵御外族无数,哪怕昔日天下会称霸江湖他也未有如此动作,可这绝无神竟是只以数千兵马入主中原,如今又欲夺大位,简直是痴人说梦。
眼珠子骨碌碌一转,他目光又落向不远处的一个人身上,那人神情冷漠,一双瞳孔竟是色彩各异,右眼漆黑如墨,左眼殷红如血,整个人宛若没了情没了欲,寒意强烈似是冰块,背后一柄阔口寒刀熟悉无比。
聂风!
奇了,他现在修习了那门奇功之后步入精神之道自是一眼就看出来聂风如今正处于某种玄妙状态,一段时间不见,功力竟是又涨了。
“好徒儿,果然是我的好徒儿!”
低笑响起,正是雄霸。
聂风望着皇城,雄霸望着聂风,而在长街下的石桥上,却也有人正看着雄霸。
“这才练出点功力就闲不住了。”
姬神秀神情萧散,坐在桥头上慢悠悠的举着根鱼竿,望着桥下的河水,望着对面的皇城,望着楼上的雄霸,面有笑意。
今日绝无神图谋大位,他不怕别的,就怕“帝释天”那老鬼也匿在人群中看戏,保不定就得遇上。且魔刀已变,如今聂风习得邪皇刀法,说不得还要横生枝节一番,不得不来。
河水幽深,映着天上的乌云,染作一团墨色,映着他的倒影。
瞥了眼雄霸,姬神秀幽幽道:
“还不到时候。”
不到摘果的时候,雄霸如今的修为与他而言不过可有可无,他得等,等到此役结束,等到那老鬼召七武屠龙,届时,才是一举多得的时候,不然,以帝释天活成人精的性子,要是他露出马脚,惹得对方找个地躲个数十上百年的,他还真不一定能找到。
凤血,龙元,他志在必得,不容有失,唯有把那五行丹炼成,突破金丹境才能着手往后的事,到时候再加上雄霸这颗果子和邪皇那把刀,也算是有了几分实力。
“唉,也不知顶天想没想我,一段时间不见怪想它的!”
姬神秀自说自话,老神在在。
正想着事,只见长街上的人如潮水涌动,无数百姓涌到街上。
原来午时已至,天下百姓需朝拜新皇,纷纷朝皇城跪下。
几在同时,聂风身形如风,腾挪一跃转瞬已没了踪影,周围人无不被劲风吹的四仰八倒,相顾骇然。
阴霾之下。
就见皇城之外,有一道高台,此台名为“龙峰”,可独览天下,为京城最高之顶峰,乃是历代皇帝登基的祭天之地,绝无神为今日之举自天下拘来数千工匠,不分昼夜,足足搭了月余,方才搭成一条路,贯通皇城与龙峰,竣工时工匠已死伤殆尽,竟是不足三百余人,尸骨俱被浇入根基之下,死无全尸。
皇城上,就见文武百官簇拥着一人走了上去。
那人体魄谈不上魁梧,身披龙袍,龙袍下隐见的轮廓仿佛蕴积了无穷的力量,神情傲而冷漠,眉骨高突,睥睨间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俯视意味,面有微须。
“跳梁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