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密布,天愁地惨。
黑压压的天空似在酝酿着什么,浓厚如墨的乌云中隐隐听得声声“轰隆”雷鸣,陡然,一道闪电划下,似一把惊世神刀将天空割碎成两半,稍纵即逝。
没了酷暑的炎热,碧波荡漾的湖面上,四道身影分站各方,却是不难发现有三者气势尽逼一人,有的刚猛霸道,有的阴柔诡谲,有的刚柔并济,无象无形。
本是随风而起的涟漪,因这三股气势瞬间被碾碎,但见湖面就似一块块被切割开的碎布,时聚时散。
而这些分割开来的豁口,无一例外,俱是涌向那个立在竹筏上的黑袍青年,可惜,任狂风骇浪近到他身前,竟全被一股无形的锋芒气机劈开,独自岿然不动。
以至于出现了一副奇怪的景象,周遭风涌浪起,可青年浑身上下却寂然不动,发丝未扬,衣袂未飘,动静之间,让人觉得很是突兀,就好似一块惊涛骇浪中的顽石,千百年如一。
狂风急呼,空气却凝滞的吓人。
“好一口刀!”
身材魁梧高大的汉子似孤峰耸峙,负手而立,可那张英伟若斧劈刀削的脸颊不知何时多出一股寒意,一双灿亮眼眸如星辰点缀,不惊反喜。
他看的是人,说的却是刀,只因在他眼里,那长身而立的青年就是一把刀,一把锋芒毕露的刀。
“还不够!”出奇的,黑袍青年神色平常,轻声道:“我要铸的这口刀,无以世间群雄不成,无以生死厮杀不成,无以对手难成……我要铸的刀,刀出需得天上地下尽数摄服,神魔辟易,苍生难敌。”
他手中刀身一横,铮吟立起,平淡的话语如金铁激荡,响彻西湖湖面。“此刀面前,谁敢言无敌,便为我刀下敌,谁敢言天下第一,死!”
这语气虽平淡无常,可这言语却让人听的心神震荡,难以自持。但更多的是讥诮和嗤笑,看来此子胜过几场这口气当真是大的无法无天了,三大高手当面他竟还敢说出这番话来,这若不是练功练坏了脑子,就是活的不耐烦了。
要知道这三人是谁啊,那一个不是成名已久,不是纵横于天下,横推无敌手的霸道货色,这江湖百年虽说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后起之秀层出不穷,可真正能达到这三者同样高度的却是凤毛麟角。
而现在,三位当世绝巅高手,却因一人而至,而且还是故意如此,这分明是以一敌三的架势,狂妄也总得有个限度吧。
他这话一出口。
三股气势立时暴涨,杀机,杀意,杀气,悄然弥散,令人不寒而栗,惊惧非常。
这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眼前这人要以一敌三,而且专挑无敌之人。
“唔?你要一敌三?”蒙赤行已没了初时的那股期待,他没想到自己久等的对手居然是个如此狂妄自大的莽夫,更是对他的轻视与侮辱。
他一身功力早已超脱凡俗,天下间能与他交手者不过五指之数,能与他厮杀者更是凤毛麟角,自己此次亲来便是为了遇一次敌手,于厮杀间得明悟之机,可惜,如今一见,却让他大失所望。
他虽立在那里,可这一身气息却若有若无,若非眼中所见,只怕能否察觉还得两说,而他脚下,一层层涟漪正蔓延扩散出去,如他脸上的寒意,心中的杀机,交织着化作一股失望的愤怒。
蒙赤行如此,厉工何尝不是如此,他一生无敌于天下,唯有一败便是败于令东来之手,也唯有令东来一人能令他心生折服,可如今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小子又有何德何能敢自称“天下无敌”,而且,现在更是摆明了要一人独战他们三个,他性子本就喜怒无常,此时那张紫红的脸已看不出表情,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
至于八师巴更不需多言了,他与姬神秀除了一战别无他法,身上气势早已酝酿到了极致,冲的袈裟都在猎猎作响,好似随时要乘风离了人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