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隐隐浮现于黑戒中的红光带给路川一种奇怪熟悉的感受，就好像见到了许久未见的旧友。

它来自阴间。

直觉这么告诉他。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它的作用是？”，路川合起手掌，将黑戒紧紧攥在掌心。

如同攥住了一颗鲜活的心脏，掌心传来有节奏的、轻微的跳动。

陈云撩开珠帘，走到客厅沙发坐下，看着电视墙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照片淡淡回道:“没有它，我无法使用技能，我必须在它十米之内才能操控人偶。”

路川跟着她一起走出卧室，走到电视墙前面，背对着那些照片，继续提问:“你师父只有你这一个徒弟？”

“你是想问还有没有人能像我一样操控人偶吧”，陈云把视线从那些照片上移到他身上。

路川点头。

“没有，没人能替代我”，陈云露出一个短暂又若有深意的笑容:“你知道为什么吗？”

路川没有摇头也没有接话，只是用一张没有表情的脸看着她。

“因为……师父只有一颗心脏”，陈云的视线从他脸上下移，移到他攥着戒指的右手上，然后缓缓抬起右手，用食指轻轻戳了戳自己的左心房位置:“那颗独一无二的心脏，现在住在这里。”

路川看着她指尖停留的位置，大脑快速运转。

十几秒后，他的视线上移，落在陈云脸上:“那……如果把这颗心脏移植到另一个人身上呢？”

陈云轻笑了一声:“这可不是医学能完成的手术，或者我应该称它为法术，法术，你应该也不陌生吧？”

“长话短说，你师父叫什么，为什么他的心脏会在你体内”，路川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

自从死到异界，熬夜做任务成了家常便饭，再加上莫颦回来之后体力大耗，铁杵虽然没有磨成针，但这会儿体乏眼涩，确实需要回到温暖的床上来个“回血”之觉。

“我师父名叫洛长天”，陈云起身，走到他面前，手从他的左肩上方越过，以单手壁咚的姿势从他身后的墙上揭下一张“温馨”合照，转身又走回沙发处坐下，举着手中的照片让他看:“照片上的男人和女人是钟晴的爸爸妈妈，钟晴就是那个在楼下差点被你们烧死的女生。”

预感到她似乎是想从“盘古开天劈地”讲起，路川立刻开口制止道:“我对你们之间的事情没有兴趣，你只需要告诉我，为什么你师父的心脏会在你体内。”

“我正在讲的就是你要的‘为什么’，这个‘为什么’不会很长”，陈云随手将照片放在一旁。

路川看了眼时间，又看了眼门的方向:“三分钟，我再给你三分钟时间，如果说不明白，那就明天再说。”

陈云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依然保持着慢悠悠的语速:“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我本可以容忍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将事情简单化之后来说，我的爸爸妈妈就是黑暗，而钟晴的爸爸妈妈是太阳，在我没有能力拥有太阳之前，心，痛的太频繁了，有时候痛的我仿佛要呼吸不上来，所以我选择杀了它，就在它濒死时，另一个不想要心的人以为我胸口那把刀是别人刺入的，为了救我，他把那颗将要抛入海中的心送给了我，那个人就是我师父，洛长天。”

这段话讲完，距离路川给的三分钟期限还有一分半左右。

于是他又多问了一个问题:“你师父不想要心的原因你知道吗？”

在他话音落时，掌心的那颗戒指突然很明显的震颤了一下，像是在传递一种情绪。

但，传递的是什么情绪，暂时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