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不大的屋子,四面皆是墙,无桌,无椅,无门,无窗。
他揉了揉眼睛,几乎以为自己看错,再度瞪大眼睛放眼望去。
无门,无窗。
他隐约中,只觉哪里不对。
再抬头一看,光秃秃的天花板上,什么也没有。
突然大惊。
这无门无窗的,连根蜡烛也没有,这光……是从哪里来的?
还有,他又是……怎么进到这里来的?
颓然坐倒于地,脑海中,昏迷前的事情如潮水般涌来。
湖心小舟,白衣女子,突然裂开的船仓地板,还有那张……将他死死捆缚住的大网。
明明他被困于水底呼吸不得,而此刻,竟然未死?
心中一凉,连忙伸手往背后摸去。
还好,千锋与逐风,都还在。
只是……东西还在,人也未受半点伤害,那水月府主突施暗手,将他擒了来,却是为何?
再度站了起来,挥起一拳,重重往墙壁上轰去。
咚!
一声闷响,显出此墙的厚度竟也不低。
既然无门无窗,他又是如何进来?这间空无一物的房间内,定然有着某种机关。
想到这种可能,剑晨提成精神,顺着墙边一寸一寸摸去。
才走了几步,他突然一顿。
他那侧的墙边上,离地约摸两三寸处,竟然有着一个如同碗口般大小的孔洞。
光线似乎便是从这孔洞中钻入屋内。
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个洞,竟然令他生出无限熟悉的感觉来。
梦,是的,是那个他做了十三年的梦。
就在刚才,他醒来之前,又一次见到了梦中的场景,梦中,那个小小的孩童便是透过一个孔洞,亲眼见到那看不清面目的妇人被一剑,穿心!
剑晨的身体,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不光这洞,还有这间屋子,他……并不是第一次见到!
不止是在梦里,甚至他幼时已消逝得只余一丝朦胧的记忆中,对这间屋子,也有着印象。
凭着那丝朦胧,他目光顺着孔洞往屋内望去,果然,在光线的尽处,另一侧的墙壁上,镶嵌着一枚指甲大小的银镜。
光线打在银镜上,顿时又有了折射,再顺着看去,又一枚银镜出现在剑晨眼里。
如此这般一一寻去,这些小如指甲的银镜怕不得有上百之数,这屋内白灼日月明晃的光线,竟然全是从那孔洞中射入来的一缕反射转变而成。
从孔洞处往外望去,惊然现,此刻竟已是夜间,那股从洞外照射进来的光亮,却只是一缕月光而已。
一缕月光,经过无数银镜的转折反射,竟然能将这屋子照亮得如同天光大亮一般!
伸出一掌将那孔洞遮挡起来。
顿时,如同白昼的屋内漆黑一片,这间看似空无一物的房间内,机窍竟然如此精巧。
而更关键的是……
这间屋子,他,曾经来过!
剑晨的心,狠狠地揪了起来,一抹浓郁到化不开的悲哀从心底涌了上来,压迫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到此刻,他终于确信,梦中的一切,是真实的!
“娘……您,您……放心,晨儿,晨儿躲得可好啦……”
剑晨的脸上,不知何时已布满泪水,他弯下身去,一如幼时一般,透过孔洞往外喃喃呼唤着。
一声,又一声。
不知过了多久,他目中滴落的泪水,越来越少,眼眸中的血丝,越来越多。
砰!
狠狠一拳击在地上,剑晨的面容刚毅起来,一字一顿自语道:“娘,您大可放心,晨儿如今已不需要再躲,晨儿,要为您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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