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那个手势的含义。】

【所有人都在急速撤离，而在这时司令部里响起了警报声。】

【撞击警告。】

【陈司令的眼神中重新恢复了光芒，他站了起来，将自己的头发和衣服整理好。然后走到指挥台前抚摸着指挥台，最后他行了一个军礼。】

【一个给章北海的军礼。】

【白光显现，爆炸声随后便到。】

【人类，还有希望。】

“还行，最起码这个陈司令在最后的关头让船上的人逃生了，好歹能救一个是一个吧。”

“他应该是理解了章北海，并且知道因为章北海还有褚岩他们的逃离，至少让人类文明有了传递下去的火种。”

杜姆看着屏幕上那如同放鞭炮一样炸开的战舰，虽然他还未曾见识过烟火这东西，但是他却见过了最为壮丽的烟火。

他不知道水滴的含金量，也不知道人类战舰的强弱。

他只看到了一点。

人类最强大的武装力量被三体人用最为原始的方法，摧毁的一干二净。

这甚至算不上一场战斗，就连是否能在三体人眼里视为一场单方面的屠杀都不好说。

这更像是打扫。

当一个人入住一间屋子之前，他们势必要先对房屋进行打扫，清理掉因为潮湿的环境而诞生的苔藓，以及角落里隐藏的蟑螂。

于是即将搬进太阳系这个新家的三体人来说，人类，就像是苔藓和蟑螂。

【影像继续】

【章北海从深海模式中苏醒，他又在梦中回想起了父亲。】

【在此之前，东方延绪曾经告诉过他，让他不要离开这个房间。也告诉过他，水滴被捕捉后没有自毁。】

【“什么是水滴？”】

【章北海和东方延绪隔着透明的舱壁对视着，他的脸色有些憔悴，但身上的军装很整齐。】

【“就是三体探测器，现在已经证明，它是一件送给人类的礼物，是三体世界祈求和平的表示。”】

【“是吗？那真的很好。”】

【“你好像并不是太在意这个。”】

【章北海没有回答东方的话，双手把那个笔记本拿到面前：“我写完了。”】

【说完，他把笔记本放到贴身的衣袋中。】

【“那么，你可以交出‘自然选择’号的控制权了？”】

【东方延绪看着章北海，她心想这一场闹剧终于可以结束了。】

【但是她也看到了章北海对自己的微笑，这时，他看她的眼光变得从未有过的柔和，这使得东方的心绪一阵波动。】

【尽管她一直认为章北海的失败主义思想不可思议，一直怀疑他的叛进有别的目的，甚至怀疑他精神有问题，但不知为何，仍对他生出一种依恋感。】

【她在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父亲——当然对这个时代的孩子来说这是正常的事，父爱已经是一种很古老的东西了，现在她在这位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古代军人身上体会到了这种东西。】

【“可以，但我首先需要知道，你在得到控制权之后打算干什么。”】

【“减速。”】

【“与追击舰队会合吗？”】

【“是的。”】

【章北海听着东方延绪的话，只是说道：“东方，不要减速。”】

【“为什么？你还不明白吗？你猜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