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余云飞兵者诡道也。
能够连自己人都骗倒的计谋大多也能骗到敌人。
有人说杰特此人本来就是一个经过美化的级大骗子。对于此种言论杰特的做法通常是给你一个骗子特有的神秘微笑。
或许就是那种在朦胧中微微透出来的深不可测造就了杰特一次又一次的空前成功。
或许能成功地塑造出这种看似有实力的朦胧感本身就是杰特的实力。
总之杰特这次在世人的眼皮底下又上演了一出惊天大骗戏……
太阳斜下去了感觉就是整个宇宙灰浅紫淡的幕落。送走了奔忙的白日卧躺深宫的利卡纳二十五世开始慢慢地清点着经过一天奋战后在心里新添的伤痕。
看着窗外迅下落的黑色大幕老国王不禁哀叹时间之短暂。他忽然想起了自己死去的三个儿子。
不过他只是哀叹了一声并没有掉泪。大概悲情的泪水早已经流光了吧!
不肖的大儿子死了自己看好的二儿子也死了连自己不太喜欢的拉兹也永远地躺在了她母亲墓旁的新坟里。很明显拉兹的尸体是杰特埋葬在那儿的。
老国王的感情想让自己把杀死拉兹的过错全推到杰特的身上。可是身为领导者的理智却告诉自己不可以。
不管怎样跑了杰特现在利卡纳里面能够撑住场面的只有依然卧床养病的沙巴龙、雪鹰军团长卡纳斯、还有跟杰特关系密切的哥亚鲁和瑞普。
其实老国王并不是不想罢贬哥亚鲁两人的然而国内实在无可用之将了。但最担心的并不是这些。三位王子死后那些身属豪门的皇族血亲开始明争暗斗了……
“唉——”仿佛要把肺里的冤屈全数吐尽似的老国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回头看着摆在桌面上大大小小的药罐子利卡纳二十五世忽然现:原来有时候死亡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啊!
被病魔和衰老一同折磨却连死亡的资格都没有这种痛苦真是……
“唉——”老国王再次仰天长叹。
夜空中孤寂的星星正俯望着天黑之后的人间。
看着那孤寂的微星老国王更倍感孤独。
“唉——这年头可以信任的人越来越少了……”仿佛在自言自语国王在低喃着。
转头看了那份搁在药罐旁边的紧急报告一眼国王再次皱起了眉头。虽然已经看过不下十遍了但这位国王陛下还是很认真地把报告再看了一遍。
“十万兽人入侵……唉——怎么偏偏挑这时候……”在恍惚中老国王想起了几个月前在皇都附近打架的拉洛军团牛族战士是何等勇猛。
“如果杰特那家伙在就好了。至少我不用这么操心吧……咦?我怎么又想起他来了……”一种悲痛的矛盾感顿时充实了国王整个心胸。这种感觉就像哽咽在喉咙的鱼骨吞不下、啃不掉、拔不出大概会成为他永远的痛吧!
下一秒华丽宫殿的空气里开始沉淀出一股淡然的静默。
想了一会儿老国王从怀里拿出一个小铃铛来轻摇了几下。仿佛在为清悦的铃声伴奏窗台前面的蜡烛也随风摇曳了几下。
“来了吗?”老国王问。
“是。”沉稳平静的应答声从刚才空无一人的房间角落里响起。
半眯的老眼凝望着这个几乎跟黑暗融成一体的黑衣男子老国王眼中露出很满意的神光。
“幻是你的武艺进步了?还是说我的眼睛更花了?”老国王这不知是赞叹还是自叹的话句并没有换来任何回音。
或许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或许这个名叫幻的男子本身就不喜欢多说话总之此刻的他依然如融入大海的水滴一样隐没在黑暗的角落。
“唉!你这人……是了你跟我多少年了?大概也有两、三年了吧!”
短暂的沉默过后是短促而准确的回答声:“是一千二百六十八天。”
“哦?这样吗……一直以来你都很能干而且从不犯错。”
国王的赞赏没有换来忍者的任何喜悦他反而道:“我监视大神官的任务失败了。”
“不能怪你他提早半年把身边所有可能探听他秘密的人全部调离这只能说是他太小心了。而且……”
没有让国王替他辩解下去他大声道:“属下任务失败愿受责罚。”
“……我不是说过我不会罚你的吗?”老国王轻轻地摇了摇头本来想宽慰勉励他一番的。谁知道竟然弄巧成拙。
国王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幻他忽然现自己竟完全无法了解这个实力高强的忍者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幻这个人本身就是一个谜。拥有不下于剑圣的身手、鬼魅一般的实力、坚韧不屈沉默寡言的性格。
三年前的一个深夜他就像黑夜里吹拂而至的一阵风在没有惊动任何侍卫的情况下突然鬼魅般跪倒在自己的卧床前说要当自己的手下。
无论是当时还是现在自己都想不到自己有拒绝他的理由。如果说他要弄垮自己的王国当时他只需一刀就够了但他没有所以自己就把他收下来了。
三年来刺探到的重要情报比自己手下的情报部门过去三十年得到的还要多。暗地里是他带领的灭杀小队一直用暗杀等方式来遏制着两位王子的外延势力。如果不是大神官提前把他调走大概大神官也无法让教廷作乱吧!
不过尽管他如此能干自己还是不明白他为自己效命到底是为了什么?
老国王很想叹气可他现自己今天已经叹气太多了所以他没有说话只是从怀里摸出一个信封道:“尽快把这个交给冰雪王国的女皇。记住我国的生死存亡全在你的手上了。”
没有言语幻疾步上前接过信封一欠身恭敬地鞠躬脚尖一点地宛如凭空消失的幽灵般“簌”地一声消失在黑暗迷茫的夜里……
兽人入侵对于普通市民来说是一件比王国内乱和外国入侵更可怕的事情。如果被外国吞并那顶多是改旗换帜赋税重一点。若是被兽人征服那恐怕连人也当不成了。
一夜之间各种各样的恐怖传闻铺天盖地般淹没了所有的国民。
什么打败仗要当奴隶啦!什么狼族兽人会吃小孩子啦!什么女子会被熊人强暴啦!大概是饱经战乱的人民再也经受不起如此沉重的心理压力于是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传闻甚至好几个世纪以前的旧消息都被当成了确确凿凿的真实新闻。
一时间恐慌就像那不可抵御的滔天海啸一下子冲垮了所有人心中的堤坝。
逃亡潮出现了。
没有秩序也没有人维持秩序利卡纳政府就这样任由混乱的民众争先恐后地逃向南方。
难道说连治安官也逃跑了吗?其实并不是这样的。利卡纳只不过是尽全力把能够打仗的人都集中起来罢了。
三月十八日中午北方大营哥亚鲁集团军主帐。
此刻哥亚鲁和瑞普俩人正神色凝重地对坐着。如同是窒息的气氛隔绝了两人的交流般两人单独对坐良久依旧一言不。
时间就这样在静默中流逝着不过两人似乎一点都没有遮挽时间的意思。
一个小时过去了终于还是瑞普先开口。
“我们派去的使者全都没回来那么说这些家伙应该是敌人没错。那……想到办法了吗?”
“没有!”
“情报可能有误吗?”
“不可能有错我派的都是资深斥侯他们不可能认错脚印数量的。”
“太可怕了两万牛头怪、四万虎人、六万羊头人……而且这可能仅仅是前锋……唉——我也知道利卡纳西北、东北山区各有一条可以直通冰原的山路。只不过两边的山路都是崎岖难行我国才一直没派兵驻守没想到……”
“如果杰特还在就好了。即使没有他的兽人部队他本人在这里也好啊!”哥亚鲁叹气道。
“去年拉洛大人的兽人部队离去之时我都觉得有问题的了。不过……”瑞普没有把他的担忧继续说下去。
“不说这个了我们的部队集结完成度如何?”
“现在兽人离我们营地不到八十公里。但我们只集结了不到三十万军队雪鹰军团和沙巴龙大人的第一军团离我们还有一百五十公里。”
“不妙啊!现在这边真正能打仗的只有我的北方军团……”
“慢着哥亚鲁叔叔我那个好歹是混合了原本第四、七两个军团剩兵的加强军团怎么说也比那些杂牌军要好吧?”瑞普有点不服气地说道。
“……跟兽人打仗关键是保持阵势一旦陷入了近距离肉搏混战八个士兵也打不过一个普通兽人更不要说是单兵作战之王的牛头怪了。我曾向杰特求证过牛头怪跟普通人类士兵的伤亡比例是一比五十。”
哥亚鲁刚说完瑞普就开始流冷汗了在背部盔甲里面的贴身衣服竟然在十几秒钟之内被冰冷的汗水全部浸透。
“这么说没法打?”
“这里离北方要冲——泰罗克城不远。如果我们依仗宽厚的城墙和法师的魔法说不定可以多支撑一个月。至于野战……还是放弃吧!”哥亚鲁的眼睛里满是灰暗的神色。这种非哀非怒的眼神让瑞普完全不敢与哥亚鲁对视。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飞驰而至。
“报告!好消息!沙巴龙大人亲自领军率领第一军团和雪鹰军团的所有骑兵快马长途奔袭把兽人打个措手不及经过一个小时的战斗已基本全歼兽人前锋现正凯旋前往泰罗克城。”还没跑进来传令兵就高声喊了出来。
于是整个军营顿时沸腾了起来。
“利卡纳万岁!沙巴龙大人万岁!”鼎沸的欢呼声几乎同时响起。偌大一个营地竟在一瞬间变成了欢乐的海洋。
没有任何预兆当然没有心理准备听完消息哥亚鲁和瑞普就这样呆呆地愕立着看着兴奋狂喜的士兵在拥抱着歌唱着舞蹈着。
怎么会这么轻易?难道说兽人饿太久都是空着肚子跑来送死的?互相对视一眼同样讶异的眼神述说着心里相同的疑虑。
“好像……太容易了吧?”哥亚鲁迟疑着对瑞普小声地说道。
“嗯……”略微迟疑了一下瑞普一把抓住那个传令兵追问消息的来源。
“大人绝对错不了!我是亲眼看着沙巴龙大人的部队用长枪高举着几千个血淋林的牛头、羊头凯旋入城的。嗯还有一车车兽人的巨型战斧和大刀哇那刀子至少有三米长……”
没有理会传令兵那乱喷的口水瑞普小声问哥亚鲁:“可信吗?”
“小盖洛跟了我二十年他绝对没问题。问题应该出自这支军队本身。”
“……难道这就不能是真的?要瞒过敌人先要瞒过自己人。”瑞普反问。
“如果说我们的对手是人类我可能会信。但兽人的话沙巴龙有必要连我们也瞒住吗?更何况我知道沙巴龙的伤其实还没好这次出征他一直是躺在垫了五层床垫的马车里的。那么你认为他可能会亲自领军吗?”
“那么说……”
“冒牌货!”
“冒牌货?别开玩笑了有谁能弄出几万骑兵来?”瑞普不信。
“不……有一个人可以。”哥亚鲁的话让惊疑不定的感愫马上灌满了两人不安的心房。
该不会是他吧?猛然想起从冰雪王国赶来支援的魔法师军团正赶去泰罗克两人心中越恐惧了。
怎么办——
此时此刻火热漏*点的声浪罩满了整个泰罗克城。几十万市民和守军正一起夹道欢迎这些凯旋归来的勇士们。
如果不是利卡纳第一军团骑士们军容严整气势逼人在欢庆中变得狂乱的人海巨潮早已把这队只有五万人的骑兵队给淹没了。
这也难怪近年来利卡纳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去年更爆了严重的内战。虽说并不是王国内所有地方都受到战火摧残可感情上人民总是希望国家能安定强盛的。
本来听说十万兽人入侵大家是不抱什么希望早已准备好逃跑的动作快先跑掉的已经快跑到利卡纳中部了。结果打胜仗的消息却像欢快热烈的春雷般一下子撼落到人们的心里挑动起他们心里那根狂热的心弦。
于是积压已久的爱国热情就如喷的火山一样一次过全爆出来了。
鲜花、银币、铜币、乱撒的香槟一大堆值钱和不值钱的东西如雪花般洒在骑士们满是血污的盔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