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黄色的羽毛,给人一种刚从蛋壳里孵出来的嫩感,上面还有点鲜红的血液,隐隐约约还有点异能在流动,而论力量的成分,除了那年轻异种血液中带着的力量之外显然还存在一个“其他”。
那年轻的异种的心跳顿时都快了许多——他无知无觉之中就被这带着异能的羽毛深入了身体,要不是自家父亲开了那个只有高阶神族拥有的“领域”,还用了那么暴力的办法搜查,这羽毛都不会显露出来,那……是不是意味着如果这羽毛的主人想,他可以随时将这羽毛刺入他的要害取了他的性命?
这个猜想让他浑身都开始发凉。
但无论他做如何想,反正此刻在这万物静默的场域里,那羽毛在这一对非人父子的注目之下,完全无视了那个充满威压的“领域”,轻轻地飘了起来。
羽毛既然动了,那个“领域”中的规则自然有所颤动,这对于当惯了压制者的那团灰云来说自然是奇耻大辱,灰云身上爆发出更为恐怖的力量,让自家亲儿子都忍不住弯下了腰。
当然了,灰云也不是个蠢的——他并没有心情和羽毛的主人隔空决个什么无所谓的胜负,只在爆发出更强大气息的同时,伸出爪子要去抓住那片羽毛。
按着他的设想,这羽毛的主人能潜藏这么久都没被发现,必然很有点本事,他这么简单朴素伸手一抓,拿到手的希望应该不大,为此,他也已经准备好了一连串后招。
然而,他一伸爪,羽毛就分外乖巧地落在了他爪心。
然后,“砰”的一声无火自燃,在那团灰云伸出的爪子中化成了灰烬,也断掉了所有神秘学层面上的联系。
再接着,空气中又是不知何处,响起了非常轻微的一声:“切”
就为了这一个轻蔑的语气词,灰云的色号瞬间再增加了几个度。
这个时候那年轻的异种自然不可能作死地发出什么声音惹来灰云的怒火,只敢怂成鹌鹑恨不得原地消失,整个房间内立刻笼罩了一种非常尴尬的静默。
许久,才有暴怒的声音响起:“查!”
但,人家连羽毛都原地自毁了,你能查得出来个啥?
反正风灵昭是丝毫不慌的,甚至脸上还带了个戏谑异常的笑,他非常从容地再次抓住了宁经霜的肩膀,接着宁经霜就只觉一阵头晕目眩,等再反应过来时,已经回到了人类基地,风灵昭居住的草房之内。
宁经霜此时心头巨震,霎时间心头涌起了许许多多的问题。
她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大概把自己那些问题的重要性分出了个一二三四来,抬眸才准备和风灵昭开始谈,可风灵昭已经提前一步开口:“信是这个基地的高层写的,就在我加入这个组织没多久。”
宁经霜舔了舔嘴唇,默默选择了闭嘴,倾听。
风灵昭便继续:“我原本对人类抵抗组织信心满满,所以才用了很大的代价逃离异族。可谁能想到……原来人类抵抗组织也不清净,也怪我实力不到,一不小心被那团黑云找着了痕迹,取走了我留在我之前主人身上的那根探听消息用的羽毛。不过……也够了,知道这群外来者对人类的研究已经深入到了什么程度,那根羽毛也算没白牺牲。”
说是够了,风灵昭却难掩遗憾:“实在是……唉,这是我为奴十年都没机会知道的异族对人类的策略,但凡我早些知道……”
“那都是往事了。”宁经霜对这些过去的事报以十二万分的同情,同时问得也十分关键,“事已至此,你打算将来怎么办?”
“哪里还有什么将来啊。”风灵昭的声音多了两分无奈和绝望,站起身来,“来,看完了过往,现在咱们看看当下。”
看什么?
风灵昭开了门。
宁经霜回头一看,瞬间明白了风灵昭的绝望。
——现在,此刻,以风灵昭所住的草屋为中心,围了一大圈全副武装的人,俱是那种真正杀过人见过血的满身杀气,每个人都目光炯炯,无比戒备地看着二人,生怕他们跑了也似,甚至恨不得将他们二人就地正法,剁成肉馅。
还没见着异种,人已经自相残杀得不像话了。
没准还是为了给异种献媚。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