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将军,正是,好像是什么二贝勒带领的,而且有一个叫刘雄才的药材商人,就是他们的内应。小的是在城内经营药铺的,也听城里的许老爷提过这人。那许老爷也死在了后金刀下,还有我爹、我哥,都在老边山上让鞑子杀死了。”说到这,形孤的眼眶又红了起来。
莫形孤把昨日之事详述了一边,当然没提到武林纷争,只是说自己被龚子美等人掳劫上山,恰巧又碰到后金进犯,自己幸运逃出,虎口脱险。
满桂将军听后,觉得是这是出兵伐敌的大好时机,可是蓟辽督师袁崇焕去了广宁布防,自己现在不能擅自出兵,就对形孤道:
“多谢小兄弟告知敌情,本将自会处理。你先行回去吧。”
“将军应尽早出兵才是,要不那后金的人马就回辽东去了,我哥哥父亲都横死他们刀下,请将军即刻出兵杀敌!”
“混账!国家军队,岂可擅自调动?又怎么能为你去报一己之仇,本将说过了,什么时候出兵自有主张。看你舍身送信的份上,姑且饶你这次。”满桂话音才落,就有两名戎装军士前来,将莫形孤轰出了将军府。
形孤失望的向药铺走去,看看街道上穿行的的路人,又看看自小走过的街道,现今自己是孤身一人,心中就觉得凄凉无奈。不知道怎地,这时候他又突然想到了王素仙,心头更是一阵难过,不知不觉间就回到了家中。
形孤被一阵剧痛唤醒,迷糊的双眼中就看到了满屋的官差,又不知其中哪人说话:“对对,就是这小子,自小我看他长大,断不会认错。谁料到老实巴交的孩子,居然是女真人的奸细,走!速速绑他回去!”迷糊之际,形孤就被几人五花大绑的押到了街上,附近的邻里乡亲见状后,纷纷上前围观,带头的是一八字胡小个子,这人个子虽不高,可舔着个大肚子,趾高气昂的对两旁的人群喊道:“汉方道德堂家的次子暗通后金,现在由监军老爷发令,押入府衙待审,无关人员速速回避,省得波及无辜啊!”
老百姓中,有很多锦州老户都认得形孤,尤其是药铺两旁的商贩,听到这头头道出罪行,哪个人心中也不相信,但也都避之不及。此事此刻,形孤一个劲的呼天喊地,鸣冤叫屈:“这是怎么回事?我哪里暗通后金了?我昨日才向满桂将军禀告过军情,你们定是弄错了!”
小个子头头看他反抗乱叫,上前就是两记耳光,抽的形孤眼冒金星。就这样,他被连拖代拽的揪入了府衙。
等到了知县衙门的堂上,就见锦州知县吴涛,坐在了公堂之上,面有无奈,神色为难。吴涛这个知县确实不好干,从山海关到广宁再到锦州一线,除了有辽东巡抚、辽东总督,还有,负责抵抗后金的蓟辽总督,前不久,朝廷又封了一个宦官为蓟辽总监军。那总监军,又派了一位副监军到锦州城内,吴涛是处处受气,事事遇阻,今次抓来形孤审问,也是这位副监军所授意。
吴涛坐在堂上也不问案,莫形孤则跪在堂下,一个劲儿的喊冤,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吴知县见有人进了公堂,就立刻下座相迎,来人正是副监军张春东,他打着哈欠,无精打采的迈进了公堂。吴涛走到身边,唯唯诺诺的道:“监军大人可好?您所说的,通邦卖国之人已经抓到,还请大人上堂问询。下官这就退下了。”吴知县刚想出门,就被张春东拦了下来,:“吴大人莫急,你怎能这样就走?他日若是监军大人问起,你也好做个旁证!”
“那……那,那下官就做个文案记录吧。”说完后,请了张监军坐到了堂上,自己则在右侧记录堂供。
张春东白白胖胖,说话声音不雄不磁,走起路来臀部直晃悠,将要坐下审讯之时,就看到公案桌椅有些灰尘,他急忙捏起鼻子,“哎呦”了一声,拿出一粉色手绢,护住了口鼻:
“快来人呀,把这里给我重擦一边,我说吴大人,这种桌案,亏你还是坐过的呢,为何脏成这样!”堂下两旁的差役强忍着两腮,不敢大笑出声。有个下人将桌椅擦干净了,那宦官才肯坐下,学着平时官吏的样子,拿起惊堂木,使劲磕了一下桌子,因为用过了劲,自己憋着疼痛,就问道:
“下跪之人报上姓名!”
形孤报了姓名、住处后,那张监军就说:
“哦?你就是在满桂那里,诬陷刘雄才的奸细啊!来之前刘老爷已经给我说了,他说你和后金的二贝勒阿敏勾结,想引我锦州守军出城,而阿敏的军队,早已在老边山设好了埋伏。你行啊你,居然卖国求荣,说,后金的鞑子都许诺给你了什么好处,你竟叛国投敌!”
形孤一直喊冤,又道:“真正的奸细是那刘雄才,他利用自身商贾的便利,每每在后金攻城之前,都先进城安排奸细,监军大人可不要听他的一面之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