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生是好?难道便叫我二人押到青州去?”两个虞候问道。
“押到青州去也不是办法,毕竟他那里也要用兵,依下官看,两位虞候不如分出一人,把这三个死囚押送到东京蔡相公处,也叫他老人家安心,我这里便点起一百马军沿路护送,两位看如何!”
那两个虞候也就会狐假虎威,真遇到事时完全没有主意,此时被这老狐狸知州牵着鼻子走犹不自知,只见他们两个低头商量了一阵,只觉去东京不如去běijīng的好,他们是梁中书府上的人,在蔡京面前完全没有情面可言,何况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好歹梁中书也是他们的恩主,无论如何总会顾及点情面,对他们有些感情罢!
最后两人商量好了,便对知州道:“便依知州相公言语,我们两个分成两路,一人押着三个死囚去běijīng大名府留守相公府上,一人带着公文去青州找那慕容知州!知州相公这里,还望多派些军士相送!”
知州闻言大喜,习惯xìng的去摸自己长髯,忽然察觉下巴底下空空如也,尴尬的笑了一声,道:“这是自然,这位是我州里的团练使黄安,他会给两位安排妥当的!只是不知道两位准备甚么时候启程?”这知州说完眼含深意的望了黄安一眼,那黄安见他胡须没有了也不吃惊,只是唯唯领喏。
这两个虞候对视一眼,道:“事不宜迟,我们这便回去收拾一下,半个时辰后便出城!”
知州点点头,道:“还望两位见了留守相公,与下官说几句好话,感激不尽!”
两人回了几句客气话,就告辞去了,知州把黄安叫来耳语了几句,黄安闻言点了点头,也不言语,此时便追着两个虞候去了。
不多时,这两个虞候收拾停顿了,领着团练使黄安派来的马军,在城门口分别了,一个投东北方向的青州而去,一个投西北方向的大名府而去。
且说被打得皮开肉绽的萧让、金大坚、白胜三人被监在囚车之中,跟着队伍缓缓而行,此时火辣辣的太阳烤在他们尚未结痂的伤口上,那种痛苦的滋味从他们脸上的表情上便可窥一斑。
事到如今,杂思如cháo水一般涌上萧让的心头,眼见踏上这条无法回头的路,如果还有机会让他再选择一回的话,便是死也不会再与吴用这样的朋友相见。
虽说每个人的生命中都会出现一些不靠谱的朋友,可是要达到吴用那个程度的,还真不多。也许在这位损友心中,所有人都是他前进的踏路石,叩关的敲门砖,被用完之后就随意的丢弃在一边,再也不管不顾。
想到这里,萧让苦笑的摇了摇头,想当初在西溪村外时,那白衣秀士王伦还亲口跟自己提醒过,交朋友要小心!若是自己真的听进了这番话去,哪里会落到今rì的地步!?
如今眼见事发了,得罪了蔡京和梁中书,到了地方还不知有甚么样的酷刑等待着自己?也许,这几百里地的路途,就是自己生命中最后的长度罢。
沉思中的萧让忽然被一阵哭声惊动,原来这时另一辆囚车上的白胜哭了起来,嚎嚎之声显得不知有多伤心。
这个白rì鼠直想起以前那种原本已经极端厌恶的闲汉生涯来,此时心中却异常的极度渴望起来。他心中悔恨着,要不是为那万贯铜钱所吸引,自己又怎会走上这条不归路来?晁盖啊晁盖,你好事不曾想起我,这般杀头的罪过就惦记起你白爷爷来,现在好了!直叫你白爷爷送了xìng命,如今就是想过从前那般饥一餐饱一餐的rì子也不能够了!
押送的官兵都藐视的瞟了瞟这个软骨头,没人搭理他。即便是同在囚车中的萧让和金大坚也都是一眼都不看他。既然有这样的人作伙伴,自己不被坑谁被坑?此时两人都咬着牙,尽管白胜的哭声很有感染力,差点引出他们眼眶中悔恨的泪水,但是还是被各自极力的忍住了,不知道为甚么,也许仅仅只为了做人的最后一点尊严罢。
就在这种最为悲观绝望的时刻,一个粗鲁的声音响起,只让绝境中的三人如闻天籁之音,只听那人喊道:“打打打打……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