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没有带丫鬟过来,可否留了她们在这里伺候,这样也方便一些。”三娘笑着道。</p>
老嬷嬷看了两个小太监一眼,知道很多夫人进宫都不习惯太监伺候,因为还把太监当作男人,因此也能理解,加上她知道眼前的两位夫人是经常进出太后和皇后的宫中的,不敢怠慢,何况不过是一些小事罢了,卖个人情何乐不为,便笑着道:“既然如此,那她们就留下来伺候两位夫人吧。”</p>
三娘谢了那位嬷嬷。</p>
二娘看了三娘一眼,又看了看两个丫鬟,没有心思计较这些,便没有说话。</p>
莺歌自觉地站到了三娘的身侧。</p>
眼见着时候还早,三娘便轻声对莺歌道:“不知道净房在何处?”她从进宫到现在,水已经喝了许多了,虽然也留了许多汗,但是有些事情也是需要的。</p>
莺歌低声道:“就在后面,奴婢陪夫人过去。”</p>
小太监也知道,外头的夫人不喜欢他们陪着出恭,便没有说什么。</p>
三娘又问二娘:“二姐姐要一同去吗?”</p>
二娘正捧着茶碗发呆,闻言皱了皱眉,勉强道:“我不去,你自己去吧。”</p>
于是三娘点了点头,顺理成章的与莺歌走了出来。</p>
三娘不知道玉泉宫有几个净房,莺歌带着三娘去的是偏殿后面的那一个。</p>
守在净房外头的两个宫人见三娘过来了,便进去又打扫了一遍还新点了香。三娘赏了她们碎银子,将人打发出去了。</p>
虽然莺歌跟了进来,不过三娘不让她伺候,自己很快解决完了生理问题,出来洗手的时候才道。</p>
“怎么你们还要去浆洗房的吗?”三娘小声问道。</p>
莺歌想了想:“我们这些丫鬟有时候要去浆洗房帮那些宫女浆洗,主子们因不能离开这玉泉宫,所以到是不用做这种活儿。”</p>
三娘也知道哪里都有这种欺压的事情发生,她也没有办法能改变什么,只道:“不能收买那些嬷嬷,让她给你少派些活儿?你的手……”三娘看着莺歌那双满是白色皱褶的手皱眉。</p>
莺歌摇了摇头:“不过是洗衣服罢了,没有什么的。我不过是一个失了宠的美人身边的小宫女,若是出手太大方怕会引人注目。”</p>
三娘沉默了,莺歌说的没有错。若是她露了财,又没有能力保护自己,怕是会惹来祸事。</p>
莺歌见三娘没有说话,忙又道:“不过我少给一些也不会让人注意的,浆洗房的嬷嬷已经对我不错了。”</p>
三娘唯有叹气了,路是莺歌自己选的,她还能说什么?</p>
“等会儿你一直跟着我吧。”三娘只能道。</p>
莺歌点了点头。</p>
三娘从自己的荷包里拿出了一个药瓶递给了莺歌:“用这个擦手吧,不然你的这双手怕是要被毁了。”</p>
莺歌沉默着收下了。</p>
三娘又问魏月娥在哪里,莺歌说刚刚与哪位林美人一起被带到左偏殿去了。</p>
两人从净房里出来,便回到了右偏殿。二娘还在原处坐着没有动。</p>
又坐了许久,终于那位高公公过来了。</p>
“两位夫人,时辰已经到了,两位夫人请随杂家来。”</p>
二娘与三娘起身跟着高公公出去了。</p>
在外头的祭坛旁边站了一位披着袈裟的和尚。这和尚看上去大约四五十岁的样子,面容安详,一双眼睛古井无波。他正拿着一只笔在祭台上的一张黄纸上写着什么。他的身旁还站了两位女子,看上去应该是这后宫中分位并不是很高的女子。</p>
高公公领着三娘与二娘走到那和尚身边,和尚抬头看了三娘与二娘一眼,放下笔念了一声佛号,三娘与二娘还了礼,老和尚又拿起笔写起字来。</p>
三娘不知道另外两位女子的称呼,这个场合也不好相问,便只笑着与她们含含糊糊地见了礼作罢。</p>
“法海大师,人已经到齐了,不知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p>
法海用低沉的声音道:“让四位贵人每人手里捧一只佛罐,站在我画在地上的四个方位上。”法海的声音虽然不再年轻了,但是温厚的音调让人一听就觉得心中平静安宁。</p>
三娘看了一眼摆在供桌上的四只“佛罐”,是双耳梵文青铜罐。里面应该是焚了香的,在往外冒青烟。</p>
三娘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在慈安宫偏殿,那几个和尚点的香炉,心中不由得警惕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