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看向二娘,见她也正好看了过来,还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笑,到也神色自然。又看向站在一旁看六娘摘葡萄的五娘,五娘却是垂头若有所思的样子。</p>
六娘指挥婆子们剪了两篮子的葡萄,觉得够了,便让人拿下去洗了送来,自己也凑了过来。</p>
姐妹几人一人挑了四朵绢花,两朵珠花,三娘便选了一朵粉色的兰花,一朵淡黄色的蔷薇,二娘嫌她挑的两朵太素了些,亲自给她选了一朵碗口大的海棠,一朵并蒂紫茉莉,一对鸳鸯戏碧苕的珠花。</p>
葡萄也让婆子们洗尽端了过来,整整两大盘子。</p>
甜白瓷的大圆盘上紫色的葡萄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六娘当先就捻起了一粒,可是她的手虽然是好了许多却终究是不太灵活,因此只能将葡萄递给身后的小丫鬟让她剥了放到小碟子里。</p>
三娘看了那葡萄一眼,却是没有动手。</p>
“五妹妹你不吃吗?”四娘问道。</p>
五娘撅了撅嘴不理她。</p>
四娘便自己笑吟吟地剥了一颗放进了嘴里,却突然面色一僵。</p>
六娘正接过小丫头递过来的盘子,见状狐疑地看向四娘:“四姐怎么了?”</p>
“她咬到了舌头了。”五娘看了六娘手中的葡萄一眼,撇嘴道。四娘却是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p>
六娘将葡萄放到嘴里,才在舌齿间轻轻一抵,便“哇”的一声吐了出来,裙子上还被沾上了葡萄的汁水。</p>
院中诸人皆是看向六娘。</p>
六娘脸色通红,眼中泪花闪耀,指着五娘道:“你……你骗人!”</p>
五娘白眼一番:“我骗你什么了?骗你说这葡萄很甜?”</p>
六娘语塞。</p>
二娘见状狐疑的捡起了一颗,剥开了一点皮,却只是不着痕迹地轻轻舔了舔,却是酸涩难吃至极。</p>
二娘歉意地笑了笑:“我没有吃过这里的葡萄,不知道会这么酸涩。”说着看了一眼六娘的裙子道:“六妹妹的裙子脏了,我那里有几条请京里来的裁缝新作的,还未上过身,六妹妹跟我去换了吧,也正当是我给妹妹的赔礼。”</p>
四娘的舌头被麻得一时说不出话,见二娘要送六娘裙子忙大着舌头道:“我也去。”</p>
二娘好脾气地笑着点了点头,拉了还瞪着五娘不妨的六娘起身,哄着她往正院去了,四娘也跟了上去。</p>
葡萄架下只剩了元娘,三娘和五娘。</p>
“你呀……总是这么顽皮……”元娘哭笑不得地拿手指轻点五娘的额头。</p>
五娘委屈道:“我明明说葡萄是酸的,她们非要吃。这会儿到是怪起我来了。”</p>
见元娘不赞同地看着她,五娘咬了咬唇道:“好啦,好啦。我去给四姐姐和六妹妹赔礼道歉,这下行了吧。”</p>
元娘闻言笑着点了点头:“这就对了。”</p>
五娘便也转身进了那扇与正院相连的角门。</p>
元娘朝着三娘摇了摇头,笑道:“五妹妹这性子,虽是顽皮,到也是知错能改。”</p>
三娘笑了笑,却是没有说话,只是给元娘递了一块杏仁酥。</p>
两人便在葡萄架子下说说笑笑,可是去换裙子的几人和五娘却迟迟未回,三娘摩挲着手中的茶杯沉思了片刻,抬头对元娘笑道:“这不是在换裙子而是在做裙子了,我们进去看一看吧,说不定五妹妹又顽皮了。”</p>
元娘点了点头,与三娘一起起身往芳芷院正院去了。</p>
待进了院子,三娘拉住了一个丫头问她二娘的去处,那丫头却道二娘她们早就已经换了裙子出来了。</p>
“她们去了哪里?”三娘沉吟着问道。</p>
那丫头摇了摇头:“这个奴婢就不知了。”</p>
三娘皱了皱眉,放了那丫头离开。</p>
“二妹妹她们去了哪里?怎么也不派人去跟我们说一声?”元娘狐疑道。</p>
三娘垂了垂眸子,心中也是怀疑。</p>
到葡萄架子下乘凉是五娘的主意,接着五娘又故意骗六娘和四娘吃葡萄,看上去似乎只是她顽皮想捉弄一下平时与她不合的六娘与四娘,可是之后二娘将六娘与四娘带去换裙子,五娘也借故跟了去,再然后就私人皆不见了踪影。这当中真的只是这么简单么?</p>
三娘看了一眼王栋书房的方向,若有所思。</p>
正当三娘想着要不要过去看一眼的时候,两个人影朝着这边走了过来,三娘抬头一看,却是二娘与五娘并肩而来了。她们二人还未看见元娘与三娘,三娘注意到二娘的神色有一些僵硬,嘴唇紧紧抿着,似是有些生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