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袖流云般飘摆几下,不知从哪里射出无数枚黑色的钢针,漫天花雨般奔袭过去。</p>
在一箭之地的距离内,谁可以躲过这么多飞针的攻袭?</p>
在神魂颠倒没有任何防备的时候,谁可以躲过这记致命的绝杀?</p>
没有人可以做到!就算世界上速度最快的人也不可能做到!</p>
后来有人问杨大波:“当时你觉得自己可以抵挡这致命一击么?”</p>
杨大波很认真的回应:“不可以。当时的情况太过突然,过去虽然听说过这门诡异的功夫,却只是听说而已,从没有亲眼见到过,真正到他挥洒的时候,我也没想到这门功夫会这么厉害。她的漫天花雨手法并不算十分高明,但厉害就厉害在出其不意上,甚至连我都没有办法防备。”</p>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功夫?”</p>
“根据我的猜测,那个女人使得是上古西域早已绝传的一门功夫,没有人知道这门功夫叫什么名字。主要是通过制造奇异的幻觉使人意志力减弱,趁人不备的时候,达到一击致命的目的,我给这门功夫起了个名字,叫做‘男人摸不得’,你想想看,这门功夫只对男人有效,而且又是致命的必杀技,人们常说十个男人九个色,只要男人看到十有八九会被迷惑住,丢了小命都不知道。”</p>
“你是个好色的男人吗?”</p>
“当然是,而且是一个很有技术含量的好色男。”</p>
“为什么她没有迷惑住你?”</p>
“说实话,当时是迷惑住了,在这方面我是很容易被女人迷惑住的。”</p>
“为什么你没有躲避?”</p>
杨大波笑了,他没有躲避,因为他根本不需要躲避。</p>
无数枚钢针在距离男人一线的距离上,忽然发出一连串叮叮的响声,纷纷折断坠落下来,就好象打在一块无形的玻璃罩上面。</p>
女人还没有从莫明的惊愕中解脱出来的时候,男人蓦然转身,五指已经紧紧抠.住了女人脆弱的喉咙!</p>
不要说是他,就算普通的小孩子在那里掐一下,都能让人瞬间失去知觉。</p>
女人脸上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结局在弹指间已经注定,她失落的垂下螓首,等待着死亡的来临。</p>
但杨大波并没有发力,而是放开了对方,甩给她一个侧脸,悠然道:“现在走还来得及,我不喜欢杀人,更不喜欢杀女人。”</p>
女人怔了半晌,羞愤的一跺脚,离开这里。</p>
现在只剩下那个高瘦的和尚,整个过程都半闭着眼睛,喃喃的念诵着经文,就好象这些事情和他没有半点关系。</p>
高手!杨大波知道,真正的高手只有一个,就是那个法号潮牌的净身和尚。</p>
多少年风风雨雨,孤独的眸子里终于也掠过寂寞的影子。沉迷于武学,就注定了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没有爱人,只有与武为伍。8岁出家,十岁练武,为了达到武学至高境界,他废寝忘食,虽孤独一人,却没有深入骨髓的寂寞。那是他唯一的目标,那份对武学的炽热的感情能把人性中其他的情感都掩盖起来,寂寞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种。</p>
什么是寂寞?年轻的时候没有人会去回答这个问题,寂寞离他们很远,就算偶而涌出的一丝感叹,也逃不出意气的影子。可许多年后,就算不愿去想起这个问题,却已经没有办法摆脱那份深入骨髓的寂寞。</p>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时间把寂寞重新装扮,它把寂寞交给你的时候,寂寞就成了那附骨之蛆,挥之不去。</p>
净身是寂寞的,从他决定献身于武学开始,寂寞的种子就被深埋于他的心底。他初入武学,略有小成时,寂寞的影子就更浓了。</p>
但没有人可以容忍时间永远停顿在一刻,一个走不出难受,走不出欲望,走不出无端愁闷的时刻。</p>
当他看到那个懒散又邪魅的男人时,便露出了炽热的眼神,这个时候,他的眼里只有对手。寂寞已经变成一种很遥远、不会对他有任何影响的事物。</p>
可是,在此之前的大部分时间,他都只有等,等待着那个巅峰对决的时刻。这种唯一的等待成了他深入骨髓的寂寞的源头,他只有等待,生命中再没有其他任何事情。</p>
和尚撩起眼皮,缓缓说道:“恭喜你已经脱离肉身,达到传说中的涅磐境界。”</p>
杨大波哂笑道:“涅磐境界又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到处被人家追杀么。”</p>
“那只能说明他们不自量力,凭他们那点粗拳笨腿根本不配和做你的对手。”</p>
“你呢?”</p>
“无论是佛道,涅磐这两个字讲了几千年,却没有一部经文可以准确描述它,除了佛祖以外,因为从来就没有人真正到达过这个境界。有人说生死即涅磐,但我不信这个世界上真有人可以看破生死的,我虽然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但我相信,像你这样不世出的人才一定经受过常人无法想象的磨难。我同样不配做你的对手,但我不希望错过这个与你对战的绝世机会,错过这一次,这一生恐怕都可欲不可求了。”</p>
“其实涅磐也好,生死也好,每个人都会经历的,只不过没有谁可以抛开生死杂念,我给你讲个故事,兴许就明白了。某日,坦山和尚与一道友一起走在一条泥泞小路上,此时,天正下着大雨。他俩在一个拐弯处遇到一位漂亮的姑娘,姑娘因为身着绸布衣裳和丝质衣带而无法跨过那条泥路。‘来吧,姑娘,’坦山说道,然后就把那位姑娘抱过了泥路,放下后又继续赶路。一路上,道友一直闷声不响,最后终于按捺不住,向坦山发问:‘我们出家人不近女色,特别是年轻貌美的女子,那是很危险的,你为什么要那样做?’‘什么?那个女人吗?’坦山答道,‘我早就把她放下了,你还抱着吗?’”(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