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时看得呆了,尚未及动作,那张老头已从顺手在那老伊的腰间一摸,已摸出一件物事,看形状却似一本夹着数张图纸的书本。张老头喝道:“奉渊墨盟令取物,已得,你速带回献上。”说着手一扬,那书直朝远处的金轮儿飞去。
寒夜行离他最近,眼见这老头诡异,方才一招虽是突袭,但出看也着实太快。眼见他从这老伊向上搜出一物,心知必是重要物件,说不定便是这场变乱的罪魁祸首,心思一动,硬生生拔地而起,伸手朝那物抓起。
眼见就要够到那书卷,那书卷竟是突然一个加速,就此从他手间划过,让他抓了个空。
那书卷飞过寒夜行的手掌,速度又快了几分,眼见更要飞至残破的界门处的金轮儿手中,突然一柄匕首划过,阻住了他伸出的左手。
但是这金轮儿处心积虑为的就是此物,那能就此放弃。一股鲜血飞溅!他右手一挡,竟是不顾眼前强敌,拼着受伤,已将它拿到了手中。
此刻他飞身便退,甚至连这次攻城的成败都已不在乎!只要此物在手,将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还在乎什么夜叉灵王和这渊墨盟!?
这金轮儿本不该如此大意,但他眼见那物是张老儿从那老伊腰间取出来的,哪还有错,故不假思索抢了过来。不料这书卷一到手里,金轮儿顿觉不对,这东西看起来是书卷,但捏在手里却全无书卷的柔软质感,反而一页岩浆硬如金石。
他登时想起一物,心下大骇,忙自想朝外扔去,却哪里来得及!
寒夜行和张洛见这金轮儿不顾一切抢夺,心知此物必为关键,登时都飞身直追。那张洛本就在他身边,倒是很快追上。寒夜行离得稍远,还在半途,却听得封夕落的示警,登时心内一动,喊道:“张洛,小心!”
就在此时,那金轮儿绝望的叫声同时传来:“玄渊鸣卷!”他最后一个字出口一半,却已转成了惨叫!
只见他手中的那本“书卷”骤然爆开,每一页,那卷曲着看似柔软的,似乎带着书墨味道的书页,骤然飞散,每一页书,便是一柄泛着黑色灵光的利刃!
一柄在他手中发射的,强如这破甲灵弩的利刃!
他金轮儿的武功再高,也来不及阻挡,只听接连利刃入体之声,他高大的身躯,竟被这数不清的书页裂体分尸,转眼便被切成了七八块鲜血淋淳的碎快。
寒夜行大骇,眼见几片书页向自己飞来,断刀忙挥,勉强挡住三页。但是这最后一页却是无论如何是都挡不住了。只得勉力侧过身子,那书页哧啦一声划他的左肩,添上了一道半雨深的伤痕。
而那张洛儿却是要惨得多!他离那爆裂处较近,眼见碎页四散飞来,连忙身体一沉,从空中直坠而下,趴在了地上。虽然这样的姿势不雅,但好歹救了他一命。他只听得倏倏之声掠过,将他身上划出十余深可见骨的伤口,才慢慢停歇。
从张老头骤然出手到现在,不过短短一瞬间,老伊身死,金轮儿碎尸,张洛重伤,战斗竟在瞬间结束。
寒夜行缓缓落地,来到了何必灵身边,两人面面相觑,竟是都没有看清这诡异的局面究竟是如何发生的。
这老头究竟是哪方面的人?为何能隐藏得如此之好,?如果他实力如此恐怖,又为何不早点出手,竟然在死上这么多的族人后才突起杀手?
还有那金轮儿,既然已经东西到手,战场局势又稳操胜券,那他这慌忙逃蹿又是为了什么?
这诡异的形势,实在让人奇怪!
突然,一阵欢呼爆发,那是来自界门后本已陷入绝望的普通部众,而那三股原本还是激烈地混战在一起军队却是突然一起退却。
“是浔字营!”
“是真正的浔字营到了!!!”
“我们有救了!”
寒夜行愣愣地站在当场:“难道是川石将军真的亲赴南疆了!?”
他只见最先到的一队刀兵,刀长五尺,刃四尺,柄一尺,刀锋纯黑色,正是浔字营的制式长刀,也是浔长天他们使惯了的浔字长刀。
再看这些军士之间灵力涌动,结成循环不息的光环,不是协脉阵,又是什么!?
这三支军队都已失去了首领,这攻城的紫莲残军已逃走大半,正莫明其妙互相残杀的士兵已然全无士气,甚至不用后面的大阵兵马赶来,这一阵三百刀兵,已突然地全压制了局势。无论是那寒山异族的万余战士也好,还是这些剩下的紫莲妖徒也好。
若不想死,只有两个选择。
逃,或者降。
寒夜行捂住肩头的伤,愣愣地看着下面逐渐平静的战场,脑袋变得空空的。不知什么时候,一直躲在何必灵身后的红无焰这个小丫头已经跑到了他的身边,正扯着他的衣角,不明就理看着这突然变动的局势。
而寒夜行的一双眼睛却盯向了那个诡异的老头,见他仍然呆在原地,一脸解脱似地地冲着他微笑,内心不由泛起了阵阵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