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收摊回家，温柔很意外的发现明厅里的油灯竟然点着！这都丑时一刻了，怎么还有人没睡呢？难道温刚又熬夜念书了？她捧了钱匣走进去一看，才发现坐在油灯底下做针线活的是温妈妈。</p>

“这可奇了！”温柔笑道：“娘你平日不总说要省点灯油钱么？怎么今儿这么晚还不睡？要做针线活的话，白天也能做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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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温妈妈那张满布皱纹的脸在油灯那昏暗的光线下笑得分外慈祥。</p>

“等我？”温柔更奇怪了，有什么事不能等天亮了说，非得深更半夜的等着她回来。</p>

“来，坐到我身边来。”温妈妈探身向前，在一张椅子上拍了拍，正待说话，却见叶昱在外面收拾好东西走了进来，连忙收住了口，改向他笑道：“回来啦？累坏了吧？快洗洗去睡吧。”</p>

叶昱一愣，随即点点头，回自己屋里拿了手巾和脸盆，又出去打水洗漱了。他心里也纳闷，温妈妈平时对他虽谈不上冷漠，但也从未如此和颜悦色，今儿个晚上倒稀罕！不过他本不是多事的人，照常洗漱完，就回屋睡了。</p>

耳听屋内再无别的动静，温妈妈才将自己坐的椅子向温柔那边拉近了一些，低声问道：“儿啊，你就快要及笄了，今后可有什么打算？”</p>

及笄！温柔虽然估摸着自己十四五岁了，可是一直不知道具体多大，生日是什么时候，眼下听温妈妈这样一说，只得含糊遮掩道：“没有吧，还早呢！”</p>

“早什么早？六月初六你就满十五岁，该找婆家了！”温妈妈不乐道：“我像你这样大的时候，早都自个绣嫁妆了，你呢？我看你现下怕是连针线都不会拿了吧？”</p>

“我能挣钱就行了，针线活儿不会做有什么要紧，可以去外头买。”温柔站起身打了个呵欠，感觉困倦得很，急着回屋睡觉，不想再谈下去了。</p>

“坐下，我话还没说完呢！”温妈妈将她扯回到椅子上，教训她道：“嫁妆都是自个绣的，哪有去买的道理？要不然嫁出门去，要让婆家笑话的。”</p>

温柔黑线道：“你不是想让我学做女工吧？我哪有那个工夫啊！钱不要赚了？饭不要吃了吗？”</p>

温妈妈踌躇了一下，悻悻道：“我也不是这个意思……”</p>

“娘，你究竟想说什么呀？”温柔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呵欠。这么晚了，她可没空跟温妈妈在这打哑谜。</p>

“娘想……”温妈妈放下手里的针，看了看她道：“想着你该嫁人了。”</p>

嗬！这句话真是太提神了，温柔的瞌睡都被她吓跑了！</p>

“我还太小，这件事以后再说吧。”即便早知道古代女孩嫁得早，可是十五岁就找婆家？对她来说，这根本就是难以接受的事情！</p>

“不小啦！”温妈妈语重心长道：“娘十八岁嫁给你爹的时候，你奶奶还嫌我年纪太大了呢！”</p>

“反正我还不想嫁人，再说眼下也寻不到可嫁之人。”温柔只好耍无赖了，不肯就是不肯，难道还能绑着她嫁不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