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候补计划</p>
当绣着红梅的白色锦缎长袍出现时。时间的河流瞬间将我带回了那座红墙高瓦的宫殿,那个总是让人觉得有着温暖阳光的院子,和那间弥漫着清香,流淌着悠扬琴声的房间。</p>
寒珏殿下,我的殿下。</p>
“两年不见了,菊夫人。”寒珏那温润如玉的声音唤回了我遥远的思绪,抬眸之时,是他温和的微笑。身上的锦缎长袍是和刘澜风同样的质地,隐隐带着龙纹,“不知为何,本王总觉得菊夫人很是亲切,如见故人。”</p>
胸口有些发闷,寒珏,我的殿下,那是因为你我曾经相爱,然而,如今我们却是对面不识。千言万语难以出口,唯有只做我的路人,欠身一礼:“两年不见了,王爷。小妇人在此恭候多时。”</p>
他颔首微笑,亲和却不失王爷的威严。两年了,他越发成熟,如同一坛好酒,随着岁月的流逝,正散发着他越来越醇厚的绵绵不绝的酒香。</p>
他的目光久久停留在我的身上,温柔却带着疑惑,他似是也陷入了回忆,又像在寻找什么,但他疑惑的目光透露出他在那里一无所获。</p>
“冉羽熙拜见王爷。”羽熙的声音唤回了他的神思。</p>
他回过神,看向了羽熙,并未露出太大的惊讶:“没想到朝夕家族的大当家,会成为菊夫人的侍郎,真是让人意外。若不是风弟告知,本王亲眼所见,只怕无人会相信叱诧风云的冉羽熙,会成为一个女人的侍郎。”</p>
一个女人……我现在在寒珏的口中,只是一个女人。</p>
羽熙勾唇而笑,闭眸侧脸:“这世上让人意外的事情太多了,若王爷找回那段失去的……”</p>
我一惊,立时在寒珏看不到的地方狠狠掐羽熙。羽熙的脸因此抽搐了一下,咬着牙维持自己脸上妩媚的笑容:“记忆……也会……让人……意外的。”</p>
寒珏眸中划过一抹惊讶,再次陷入失神,我低头斜睨羽熙,羽熙偷偷将我掐他的手掰开,还笑着抛了个媚眼给我。我撇开脸,寒珏恢复记忆对他有何好处?</p>
寒珏失忆的事情并不是秘密。起先也只是在宫里流传,慢慢的。就传到了民间,大家都知道他们这位亲和的王爷失去了一段记忆。但他们却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了守护这段记忆,而努力着。</p>
忽的,寒珏突然回神凝视羽熙:“冉侍郎莫非知道什么?”</p>
羽熙又想说话,刘澜风上前一步:“大皇兄……如果……冉羽熙知道什么……那你失忆前就是在朝曦夜雨……”</p>
寒珏微微拧眉,他向来不喜欢朝曦夜雨,洁身自好的他更不爱与留恋青楼的人来往。</p>
“大皇兄……”刘澜风死灰的脸忽然露出一丝暧昧的神情,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刘澜风继续说,“听说……温香软玉抱久了,也会让人昏沉而失忆……”</p>
果然啊,刘澜风连他的皇兄都不放过。</p>
“呵。”寒珏轻笑着抬手在刘澜风的脑门弹了一下,目光温柔而宠爱,“那是风弟你喜欢的地方。”</p>
那倒是。</p>
“不过……”寒珏再次看向冉羽熙,“朝曦夜雨掌握着整个天朝的秘密,说不定冉侍郎真的能帮助本王找回那段失去的记忆。”</p>
心,因此而沉重,垂眸轻嘲:“想忘记的,又何必去想起徒增烦恼呢。”</p>
周围,一下子静了。感觉到不仅是寒珏的目光注视我,还有羽熙和刘澜风的,我赶紧道:“小妇人多嘴,小妇人只觉得有很多烦恼的事最好忘记,这只是小妇人的想法。”尴尬而笑,身边的男人都若有所思。</p>
“菊夫人或许说地不错,是本王过于执着了。”寒珏轻叹一声,带出了几分惆怅。</p>
等寒珏他们一上船,船就再次启航。大家再次围坐在一起,一时陷入寂静,船舱内变得有些尴尬,我低着头,因为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开口。</p>
刘澜风一直给我抛媚眼,也不知他到底在想什么。</p>
“风弟,你是怎么知道菊夫人有船上天朝?”终于,寒珏先开了口,没想到他竟被刘澜风瞒在骨里。</p>
刘澜风对着我飞眼飞到一半,听见了寒珏的话,表情一度陷入僵硬。忽的,他垂下脸,再抬起,脸上是死灰的表情:“大皇兄……秋苒……是被遣送出境的……”刘澜风倒没叫我小喜。</p>
寒珏面露疑惑,看看我和羽熙,再次看向刘澜风,目光里要求刘澜风解惑。</p>
“这船……就是肖静遣送她出境的船……她把船夺了……下面的船舱里……囚禁着肖静的兵……”</p>
当寒珏听到此处时,脸上的神情骤变,眸中划过吃惊后垂眸沉思,温润的脸庞也因此而浮上一层凝重。</p>
看到寒珏这幅神情时,我的心情有些沉重。果然没有感情。界限就划得如此之清吗?他甚至不问我被驱逐出境的缘由就已经在盘算是否该上我的船。毕竟他是天朝大使,他要为两国邦交着想。</p>
船舱由此陷入寂静。刘澜风似是做了坏事般偷眼瞄寒珏,在原位上搅了会手指后,他起身:“我……拉屎……”他遁了。</p>
他走没多久,羽熙就起身:“里面太闷了,我出去透透气。”羽熙摸索着也遁了,船舱内只剩下我和寒珏。</p>
“不问问我为何被遣送出国。”我平静心绪,淡然地看向依然低眸沉思的寒珏。</p>
他随意放在扶手上的手指轻轻叩击了一下扶手,抬眸:“为何?”双眸半眯,长长的睫毛遮盖住了他眼中的深沉,唇角勾出了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恍惚间,他的这幅神情与我脑海深处的一个人渐渐重叠起来,是……北宫骏崎!</p>
随着年岁的增长,寒珏竟是与当年的北宫骏崎越来越像。北宫蒲玉继承了北宫骏崎的俊美,而寒珏,则恰恰继承了北宫骏崎的城府。同样温柔如水的眼睛,同样似有若无的笑……</p>
“菊夫人……夫人……秋苒……?”</p>
“哦。”我回过神,眸中是寒珏含着微笑的眼睛:“秋苒为何被女儿国驱逐出境?本王听闻秋苒在女儿国步步高升,还娶了女儿国第一美男子柳含烟为夫,可谓羡煞女儿国所有的女人。”</p>
寒珏含笑而语,略带调侃的语气,我苦叹道:“哎……王爷,正是因这第一美男。秋苒才被驱逐出境。”</p>
“哦?莫不是蓝颜祸水?”寒珏的话音里带着几分笑意。心中立时因他调笑的语气而生气:“怎么,王爷还觉得秋苒的夫君被人所抢是件有趣的事?”</p>
“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