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烟在进入雪铭房间后,将我放在了地上。我看向内室雪铭的床,床下满是空空的酒瓶,一条腿耷拉在床沿边,床上了无生气。</p>
昨晚,又一个人借酒消愁了。胸口开始发闷。我原以为雪铭会像往常一样,找个地方冷静一下就会回来。可是这次,我猜错了。看着那散布在地上的酒瓶,每一个都装着雪铭每一次强忍下的怒火,每一个都装着他从来不与我言明的苦涩。</p>
他真的是压抑地太久了。</p>
脚步有些沉重,走过那一个个酒瓶,最后来到床边。被单从身上滑落。衣衫不整的身体有些发凉,但我想,怎样也不会比床上的人心凉。他已经入睡,但他紧皱的双眉已经显露出他们的主人睡得是如何地不安稳。睡时是如何地心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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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铭,你从来不会喝醉……”我抚上了他依然因为醉酒而变得火热的面颊,“因为你说过,醉了就无法保护我……”</p>
他的双眉在我的轻抚中颤动,带着卷的睫毛动了动,却依然无法从昏睡中醒来。我抚上他的唇边,一夜宿醉,让他的唇上长出了胡渣。青色的胡渣有些刺手,他从来不会让我摸到他的胡渣,因为他总是处理地那样干净,他说。他不想在吻我时刺到我,让我难受。</p>
“雪铭,原来你一直都在在意我的过去,而且在意了那么多年……”他的醉已经说明了一切。他说他不在意我与殇尘的爱,不在意我与寒珏的情,不在意我跟刘曦的那个雨夜,不在意鸠摩罗对我的纠缠,不在意我娶了羽熙。其实,他在意,他很在意。</p>
我真傻,我怎么就相信了他的话。他说他是女儿国的人,所以不在意。那是骗我的,只是让我心里好受,认为他的不在意是情理之中,是因为女儿国的国情。他最终,还是为了我。</p>
“寒烟。”我将雪铭挂落在床沿的腿轻轻放回床,“你帮我把羽熙叫来,我有些事想告诉大家。”</p>
身后没有回复的声音,但却有离去的脚步声。</p>
“雪铭。”我拉起被单,轻轻盖落在他的身上,“我知道你现在听得见,只是不想面对我,过会,你听完后就好好睡吧。”</p>
他的脸,转向了床内,静静的呼吸,深长宛如苦涩的叹息。</p>
不一会,寒烟就将羽熙带来,他们一起站在我的面前,我抬眸时,寒烟的目光落在了地上,白净如玉的脸上,是微微的红。</p>
羽熙皱了皱眉,深吸一口气,叹出:“这是借酒消愁啊,秋苒,你昨晚不会真与箫莫有一腿吧?”他也知道了另一个客人是箫莫殿下。</p>
我抽了抽眉脚。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开玩笑。不过正因为羽熙知道我跟箫莫的关系,所以才会这么说。</p>
“我叫你们来,是有几件事想解释一下。”我说得很是严肃。寒烟抬起了脸,终于将目光认真地落在我的脸上。</p>
羽熙挑了挑眉,往寒烟的肩上懒洋洋一靠:“你这么早就说清就不好玩了。难得看到雪铭买醉,不如我们趁着他醉酒脱光他,给他身上留点什么,当初,他可是亲爱的你的共犯哦~~~”</p>
“羽熙!”我真是忍不住想抽他,都什么情况了。</p>
羽熙笑眯眯地抽出腰中的烟杆含在嘴中,不再多言。</p>
我坐了坐正,还好羽熙看不见,不然看见我衣衫不整,又知道是寒烟把我带来时,估计又要窘话连篇了。</p>
“第一,箫莫喜欢的不是我,是小容。”我说得字正腔圆,清清楚楚,“昨晚我没跟箫莫有一腿,只是陪陪他,等他睡着之后就回了房。”这件事是最重要的,因为雪铭是因为此事而想起了我与寒珏刘曦的过往,牵出了他埋藏心底多年的伤。</p>
寒烟微露惊讶,随即又是一副难以消化的表情。</p>
“寒烟,你刚才来叫我时,我就告诉你了。”我记得我把寒烟当做雪铭时就解释过了。</p>
寒烟的脸瞬间一红,目光有些失措地避开我的视线。我忽然明白寒烟当时一定是因为突然被我拽上床,而完全发了懵,故而我那句话根本就没进入他的耳朵。不由得,干咳两声:“咳咳,我可能说太轻了,你没听见。”</p>
囧啊。寒烟当时一定大脑彻底空白了。</p>
寒烟低着头尴尬地抿了抿快要滴血的红唇,露出了一个安心的微笑,算是替雪铭放了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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