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为何叹气？”我看向依然白眉深锁的公孙老爷子。老爷子双手背到了身后：“虽然西凤主是一方霸主，但确实不适合烟儿。但烟儿既然只见过女皇和西凤主，那喜欢上西凤主也是理所应当。”</p>

“何为……理所应当？”既然寒烟只见过两个女人。为何不喜欢女皇，而是西凤主？</p>

老爷子看了一眼我身旁的清清楚楚，然后再看向我：“因为西凤主乃是情场高手，女皇陛下不能及。这一点，想必元清元楚应该清楚。”</p>

我下意识看向元清元楚，自从老爷子知道他们的名字后，便也知道了他们的身份，元清元楚没有说话，明明知道我在看他们，他们更是没有抬头来回应我的目光。这就是作为侍卫的本分。</p>

转回头，再次看向老爷子，他继续说道：“西凤主本名肖静，可算当今枭雄。当年南都之乱后，她被封为西都凤主，其实便是一种变相的遣送。因为当时西都荒凉贫穷，百姓称那里为荒野死城。</p>

可是，当西凤主到达西都之后，西都转瞬繁荣起来，人丁兴旺。她更是广纳贤才，招兵买马，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光明正大地虎视南都，却不谋反。反让女皇陛下一直处于她的压力之下，这也算是对女皇陛下的一种报复吧。”</p>

这种报复手段我理解，即使女儿国的女人再精明能干，但女人终究是女人，有一颗女儿心。像西凤主这种报复，就是典型的我既然得不到，也不让你好过的心态了。呵呵，女皇真可怜。</p>

“但是枭雄也有缺点，就是喜爱美男。西凤主对美男的喜爱如古董商对古董的喜爱。她一旦看中一个美男，便会尽其所能先得其心，再得其身。之后，就看她几时再看中另一美男了。</p>

她所招收的人才中，亦有美男才俊，其中因伤心离去的，以及女人之间争风吃醋而赌气离开的，数不胜数。所以，西凤主擅于笼络人才，却因这个毛病而失去人才。”</p>

“先得其心，再得其身……难道西凤主是为了享受那个得到的过程？”我不禁轻喃，老爷子遥望渐渐清晰的夜空：“这……老夫就不清楚了，秋苒是女人，或许只有秋苒才会了解西凤主的想法吧……”</p>

“可是，现在寒烟的心她已经得到，她为何不将寒烟带回西都？”心都得了，怎么这人她反而不得？就像她跟鸠摩罗之间，她就很直接地表现出想得到鸠摩罗的人，但是对待寒烟，她却又刻意保持距离。</p>

“那是因为柳宫主不愿做西凤主的侍郎。”清清在一旁嘟囔，“而且柳宫主如此冰清玉洁，做个侍郎太委屈他了。天脉宫是整个女儿国最纯净圣洁的地方，西凤主不能随意玷污宫主的清白。”</p>

不能随意玷污寒烟的清白吗？看来西凤主那女人确实是情场老手，对待不同的男人，有着不同的方法，不同的手段。</p>

“厉害啊……”我情不自禁地轻叹，老爷子呵呵一笑：“不过现在烟儿又见到了秋苒，便会知道那西凤主只不过是梦幻泡影，他会明白的。”</p>

“老爷子……”我对公孙老爷子这句话有些无奈。</p>

“不说了不说了，观星去。”他提手轻握我的手臂，捋着白须与我把臂同行。</p>

当我们跟着老爷子登上观星台时，天已彻底放晴，月光如同银霜洒落在这个高高的露台之上，筵席已经摆上，空气里飘荡着和雨水的清香混合的，淡淡的酒香。</p>

皓月之下，如同玉君的柳寒烟静坐在露台的中央，身下雪白的衣摆铺盖开来，如孔雀开屏。与那空中的明月遥相呼应，让我们都不禁止步。那是只属于柳寒烟与明月的世界，如此圣洁，空灵的世界，我们这些庸俗之人怎配进入？</p>

“烟儿出尘脱俗，姿如明月，也难怪那西凤主会心系于他。”老爷子的轻轻感叹，带起了我的共鸣：“是啊，真当连我见过的神仙，都不及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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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苒还见过神仙？”老爷子转而问我，我回神之间摇头而笑：“那可真是一个小心眼的神仙，所以这人与仙，其实毫无分别。”</p>

老爷子点了点头，似是完全相信我的话。若是别人，定当我是胡言乱语。</p>

“咳！”老爷子发出一声轻咳，那身披月光之人便转过了身，看见我们前来，露出了一抹动人心魄的，纯净如同露珠的微笑。</p>

他身形微动，老爷子却摆了摆手，让他依旧坐着，于是我们就围坐在已经摆好的筵席周围，矮桌上是清酒一壶，干果若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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