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你不老？”

“你别觉得我吃了长生不老药，”祁若林笑了笑，“没有这种东西。我们祁大家族一直都是长生不老的人，除非遭遇横祸，暴毙而亡。”

“为什么？”

“家族遗传，我们都是这样。就算抽烟，得肺癌的几率也是非常小的，我们可以一直保持这种形象。不过，虽然这种事情跟别人说起来的话也许会很让人羡慕，但我们也有痛苦，我们家族专门有人去寻死，以结束这种生活。”

“这又是为什么？”

“你想想，就只说我吧，我从清朝末年活到现在，时代经历了多少、多大的变化？你应该是感受不到的，现在的人大多数只能通过历史书或者以前遗留下来的资料来略知以前发生的事情，但是你听好了，我说的只是略知，没有真正在那个时代生活过、经历过的人，是不会有那么痛苦而又真实的感受的。我们当时为了躲避灾祸，逃避战乱，到处寻找安身之处，一边流离失所，自己都顾不上自己，还要一边感受哀鸿遍野，血流成河，民不聊生……”祁若林又掏出一根烟，点燃之后轻轻地吸了一口，“后来又经历了很多很多，有些事情根本没办法用语言来描述，而且只有我们祁大家族的人能够了解，现在时代和平了，我们还是要赚钱养活自己。好在我们已经看透了很多，活了这么久，我们不会把钱作为生活中的第一位要素，自己够用就行，而且我们经常没有长期的固定居所，一个地方顶多呆几年。”

“可是你在这呆了十几年。”

“还不是因为找到你了？”祁若林斜着眼看我，一副我明知故问的表情，“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就是鹿饮溪，上辈子叫鹿饮溪，这辈子还是鹿饮溪。而且你的容貌都没有变化，这倒是方便了我很多。”

“那我姑父知道你的事情吗？”

“知道，毕竟我呆了这么久，也知道他是个能依靠的人，虽然他常常会为了利益做出一些伤害别人的事情，但是他从来没伤害过我。尤其是他知道我的事情之后，一开始还不相信，后来相信了，对我更好了。我估计他心里已经把我当成你的未婚夫了。”

我愣了一下，说：“不扯这些，那周真的事情怎么办？”

祁若林吸了一口烟，重重地吐出一口气，说：“周真这个人，阴险狡诈已经不适合用在他身上了，恶毒更适合他。我和你姑父呆了这么久，周真的为人我清清楚楚，咱们现在能做的事情，只有等。”

“等？什么意思？”

“等着周真找上门来，否则我们必定一败涂地。”

祁若林说完，把第二根烟摁灭了，烟蒂丢进垃圾桶。我看着他，感到有些一头雾水。

“周真喜欢在阴暗处行动，他要做的就是不让任何局外人知道自己的行踪轨迹。只要是他想做到的，就一定要做到，而且还不顾任何人的生死，任何人的利益。他在乎的只有自己的利益，甚至张恬都是他的利用对象，当他得到足够的利益之后，他想要什么都行，不仅仅局限于张恬了，”祁若林说，“而我们现在在他的监控之下，不能突兀地行动，你姑父又被抹除了记忆，我们还得让他重新理解我们的经历，找方法让他相信是一回事，可是不知道他会不会相信。”

我点点头，突然觉得，这件事情越来越麻烦了。